這已經是不知道她第多少次PTSD如此強烈地發作。他坐在VIP病房裏的沙發上,表情凝重,一語不發。
事情剛開始往好的方向改善,但是這次她犯病,不知道會不會將他這段時間所做的努力統統化為虛無。
“兒子,你別怪媽。誰讓你回國了,也不回家。媽也是因為擔心你,所以才過來找你。媽可不想再像兩年前那樣……”他身旁坐著的那位貴婦人突然哽咽。
他歎了歎,輕輕地拍著她的肩,“是我的錯。讓您擔心了。”
他看了眼開敞的房間門裏麵那張病床上躺著的人。“等她醒了,我就跟您回家。”
她好像在做夢,夢裏一直被黑衣人追著跑,被人拳打腳踢,她痛苦地哀嚎求饒,但是他們還是將她打得渾身是傷,痛得她不停地呻吟。她在痛苦中醒來。
她睜開眼,看到周圍又是陌生環境,心突然嚇得狂跳,她猛然坐起來,本能地側身,走下床。
她的膝蓋和腳踝突然發出極度疼痛的信號,她無法挪動半步。
她額頭上冒出一層虛汗,她看了眼四周,見門口走進來一個氣質高貴溫雅的婦人。婦人雖然上了年紀,但是容貌依舊美麗風韻。夫人帶著恬靜的微笑,慢慢走近她,語氣親切溫和,“你醒啦。”
這個婦人為何看起來有些麵善?突然她的臉色刷地慘白,腿腳的傷已經被恐懼感所替代,她本能地往床尾後退兩步,她的嘴唇顫抖著,“對不起,對不起。”
夫人走近她,滿臉真誠的歉意,“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啊,笑笑。”
她愣住。這位夫人看起來並無惡意,她強迫自己從恐慌中冷靜下來。她很想說些什麼,但是大腦已久不聽使喚。
“我突然出現在你家門口,是不是把你嚇到啦?”夫人拉起她的左手拍了拍,“我沒想到你跟少北是鄰居……哦,我剛才忘記介紹我自己了。我是少北的媽媽。”
她眼睜睜地看著這位美麗的夫人,她還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覺得臉上的皮肉一直處於發麻的狀態。
她果然沒有猜錯,真的是他媽媽。他遺傳了他媽媽所有美麗的特質,舉止言行相貌都如此相似。
“笑笑,你不用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他媽媽突然無聲地歎了口氣,“一想到過去我們項家給你造成這麼大的傷害,給你爸爸媽媽帶來這麼多痛苦,我真的很愧疚。”
她目不轉睛地看著這位項家夫人,兩年前發生的一切又突然曆曆在目。她不知從何而來的勇氣,突然打斷,“不要再說了,不要再提過去的事了。我很累,我想休息,可以嗎?”、
她咬緊上唇,手緊緊拽著棉被。
項家夫人見她態度冷淡,歎了聲,“雖然說這些話已經晚了,但是我還是想跟你說,如果你真的想跟我家少北在一起,我和他爸爸是絕對不會阻攔的。我們做父母的,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幸福,我家少北,他是真心愛你的。”
“我不會跟他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