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妹妹的手術費是不是你捐的?”她明明知道一定是他,卻還是想聽他親口說答案。
“那天林福叔突然給我打了電話,說你去找他了,我就知道你知道了。對不起,我以前總是替你做一些決定,也沒問過你要不要,願不願意。”
她突然嗚嗚地哭了。因為自己的懦弱而哭,他就在她麵前,隻要她拉住他,說一句別走,他一定會留下,可是她的恐懼始終占了上風。不,除了恐懼,還有其他更多的因素,比如家世背景,他一直的相助,反而成了一種拉開兩個人距離的心理障礙。
她始終跨越不出這一步,不敢去追求眼前的幸福。
那年那天冷戰前,她一直以為他隻是嘲笑她沒膽量出國門,現在才發覺他罵得是很有道理的。她確實是一隻縮頭烏龜,隻知道躲在安全的龜殼裏。
“笑笑,你愛不愛我?”他又問了今天早上同樣的一句話。
但是她此時此刻卻不能跟早上那樣堅定,他站著等她回答,她卻還在沉默。
“勇敢地追求你想要的幸福吧。我走了。”
他走了。
他真的走了。
而且她知道他這一走,就是真的離開了。
淚如泉湧,她徹頭徹尾地失戀了。兩年前那翻他本來要說的話,推遲了兩年才說出來。
這兩年她活得更像個寡婦,心心念念著她的情郎,那是一種伊人離世的哀愁。
現在她的感受完全不一樣,是一場轟轟烈烈的初戀,突然像斷了線的風箏,愛情跟著風箏飛遠了,她隻能眼睜睜的看著。
痛苦,無奈,酸楚,難過,悲傷,自責……百味陳雜,侵蝕著五髒六腑。她感覺心痛到難以呼吸。
分手不是一直都是她想要的麼,她在夏威夷的時候,就已經跟他很正式地提過了。隻是她當時太膽小,不敢聽他說出剛才說的這番話自己急著掛斷而已。
事情隻是終於劃傷了一個句號而已。
結束了,現在才是真的結束了。隻是一次失戀,至少他還活著,沒什麼大不了的,以後各自安好才是最好的祝福。
但是她還是無法遏製地大哭著,躺在床上就會想起他的照顧,崴傷的腳會讓她想起高中那年他背她下山的那段路,想起他給她補習的美好時光……
腦海都是過去的回憶。以前從來沒想過的,甜蜜的,辛酸的,委屈的,痛苦的,難過的細節像電影一樣在她的腦海不停地播放著。這些記憶突然活了,不受控製地在她的腦海裏發狂衝擊。
他走後不久,醫生進來了,關心詢問了幾分鍾她的傷情。身體上的傷再痛也沒法跟她心裏的痛較量。她此刻隻想逃離這間讓她失戀的房間。
“你現在行動不便,如果堅持要出院,讓你的朋友過來接你吧。”
她用紙巾擦掉眼淚和鼻涕,帶著哭腔給舒雅打了電話。
舒雅問她這麼搞的,她怎麼忍心跟這個剛步入婚姻的殿堂,過著甜蜜幸福生活的小娘子,自己剛才失戀了。
她隻能說,買菜回宿舍不小心摔了。哭是因為想媽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