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2日,大年初五,是她回來的第六天。她以為終於可以得到半天空閑,沒想到她媽還
是一大早給她安排了事情。
“笑笑呀,昨天你大姨說今天中午我們家一起過去她那兒吃飯。你大姨丈說那個研究所的小夥子也來呢,你記得打扮得好看些。”
拖了一年的相親,該來的還是來了。
“嗯。我知道了。但是媽,不管成不成,你都不要怪我啊。”
“你這孩子,眼架子要擺端正,成不成都要努力,你今年都三十一了。還能拖多久,家裏找個老鄉,又要人品好,脾氣好,跟你一樣有學曆有出息的對象不容易啦。你要好好珍惜。”
以前她媽不會非得個她找本地人。現在不一樣了,說本地人知根知底,處著才放心。
“對了,你上次不是說去找捐錢給佳佳做手術的好心人了嗎?找到沒?”
她應付式地在臉上撲了一層BB霜,看著梳妝台旁她媽媽那張激動的臉,她歎了歎,搖搖頭,“人家不肯見我。”
“唉,那是人家做好事不留名。但是我們受了恩惠,也要講良心。你這樣吧,你把電話和地址給我,我跟你爸過幾天親自去一趟。”
給她父母項少北的電話是不可能的事情。
“算了吧,人家不想見我們,就不要去打擾人家了。”她的態度讓她媽非常生氣,因為她被念叨了一整個上午,在她大姨家的飯桌上,還跟她大姨和大姨丈說起這個事。
全家人都一邊倒,勸她給慈善家的聯係方式。
她很為難。
大姨說她去了趟法國後回來反而不懂事了。
她心情很壓抑,她非常主動地詢問起來那個研究所的小夥子現在在何處,不是說兩點過來嗎?她積極主動的態度讓飯桌上的緊張氣氛緩和了不少。
謝天謝地,她終於跟那位小夥子見麵了,小夥子剛進她大姨家門口,沒站夠一分鍾,就被她拉著出去喝下午茶。
這位小夥子看起來很斯文,但是舉手投足之間,卻難以掩蓋他是隻鳳凰男的出身。正因為是農村吃苦過來的孩子,現在在事業單位做了研究院,所以那種傲氣和自豪感總是不合時宜地特意表現出來。
他聊起他那套剛買不久的一百五十平米的房子,和他那輛二十五萬的新車,又聊起他在研究所幫國家級專家做研究時的各種高端技術。
她喝了口索然無味的檸檬茶,漫不經心地插話打斷。“那你未來的夢想是什麼?”
“當然是先結婚啊,然後生兩個孩子,在研究所工作,十五年後我也能熬成專家了。”
“如果你老婆要出去工作,她一年領二十萬年薪,你會怎麼辦?”
“我的工資足夠養活老婆和小孩了吧,她不需要出去工作,照顧好兩個孩子就可以了。女人要這麼能掙錢,還要男人幹什麼。而且我爸現在身體不是很好,還需要搭把手幫幫我媽呢,哪有時間出來工作。”
“那我覺得我不適合。我們沒必要談下去了。”她不想做那位傳統男人裏的賢妻良母,她做不到。
她剛才一直帶著笑意,認真聽他分享他的生活經曆的,怎麼突然就變臉要走了呢。小夥子有些慌了,急忙說道,“再聊一會兒吧。”
“你剛才也說了,女人要這麼能掙錢,要男人幹什麼。二十萬很多嗎?我現在一年的底薪都二百萬了。作為總裁,我照顧手底下的員工都忙不過來了,所以我不需要男人不需要顧家。其實在沙城,娶個符合你要求的老婆,不難的,加油哦。”
她轉身離開,眼睛餘光掃到他一臉愕然的表情。他肯定在嘲笑她,為什麼沒男人敢要了吧。
她嘴角揚起一抹笑意,管他呢,她根本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