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安暖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裏一片漆黑,她自己仿佛孤身走在懸崖峭壁旁,四周的山體一片一片的剝落。突然自己腳下踏空了,直直的掉了下去。可是她喊不出來,隻能似一個啞巴一樣,嗚嗚咽咽。沒人來救她,根本沒有人能聽到她。突然有一雙手伸了出來,一把抓住了她。
蘇安暖抬頭一看,是方耀。但是那一瞬間,一顆落石滾了下來。
“安暖,安暖快醒醒,安暖,安暖!”喬鬆看著沉睡中的蘇安暖似乎是被噩夢纏住了一樣,他輕輕的晃著蘇安暖,一邊柔聲喊她的名字。
蘇安暖聽到了熟悉的聲音,緩緩睜開了眼睛。
“阿喬……你怎麼會在這兒……”
突然蘇安暖眼睛瞪了起來,散著詭異的光芒。“啊!快救人!他……他……方耀!”蘇安暖拚命的喊著,像是一匹受驚的小鹿。
喬鬆趕緊摟住她,在她耳邊慢慢說道“沒事了沒事了,你現在在醫院,一切都很好,他也得救了。”天知道喬鬆是怎麼茫茫人海裏找到他們二人的。要不是對蘇安暖了如指掌,他也不會鬼使神差的開車來到那個美術館。結果剛下車就看到了那個讓他嚇到魂飛魄散的場景。
蘇安暖暈倒後,拆遷隊終於發現不對勁了,趕忙下樓,這才發現了被掩埋的方耀。
“那……方耀呢,他在哪!”蘇安暖淚光點點的看著喬鬆,喬鬆趕忙告訴她方耀並沒有被砸中要害,隻是被巨大的衝擊震暈了而已。蘇安暖聽了,瞬間放鬆了下來。再一抬眼,就對上了喬鬆意味不明的目光。
“你很擔心他?”喬鬆直勾勾的看著蘇安暖,她隻覺得喬鬆能把自己看出一個洞來。
“嗯……畢竟,是他把我推開了。”蘇安暖不敢看向喬鬆。她緊緊攥著自己的手,關節都有些泛白。
“所以你後悔了!你就能原諒他曾經殺過你這件事了嗎!你不要忘了因為那一槍你整整在醫院昏睡了半年!你知道那半年我是怎麼度過的嗎!現在你告訴我你要放棄了?!”喬鬆紅著眼眶,心疼也不是,生氣也不是。他不怕失去浩鬆,他隻是害怕失去蘇安暖。
“阿喬,我知道你為我做的一切,但是我腦子現在真的很亂,我沒辦法……我做不到……”蘇安暖說話的聲音低的像剛出生的小貓一樣,撓的喬鬆的心一陣揪痛。
喬鬆喉結動了動,想說些什麼,卻也是如鯁在喉,什麼也說不出了。隻喃喃的說了一句“你好好休息,別再想了,我給你時間。”說罷起身就要走,突然蘇安暖在他背後,小聲說道“對不起,我又害你擔心了……下次不會了,也謝謝你願意給我時間。我不會讓你白白付出浩鬆的,相信我。”
一直以來,在安暖的心裏,喬鬆是長兄一樣的存在,已經超越了普通友誼,而是親情一樣的存在。可能隻有喬鬆自己知道,他愛蘇安暖。這幾句讓喬鬆紅了眼眶,過了許久,他才悶聲回應了。
醫院外,記者見到喬鬆出來便蜂擁而上。有幾個不怕事的記者喊道“喬董!浩鬆作為方氏的頭號勁敵,這次卻爆出了CEO與方氏接*班人這樣的事件,您怎麼看呢!”
“喬董喬董!請問浩鬆蘇安欒總經理真的跟方氏有瓜葛嗎?您不擔心她會泄露浩鬆機密嗎?”
喬鬆被記者圍得水泄不通,聽到這些不實的報道,喬鬆一把推開記者,怒目而視,抓住其中一個記者吼道“夠了!蘇總的為人我很清楚!我相信她!”說罷,喬鬆抬腿就要鑽進車裏,卻突然有一個記者喊道“喬董事!如果蘇安欒背叛浩鬆您會怎麼辦呢?”
突然,喬鬆回過頭,眼神淩厲,似乎要把剛剛那個記者生吞活剝一樣。他一字一句地,慢慢說道“她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的。”
四周一片寂靜,所有記者大氣也不敢出,直等到喬鬆的車子離開,所有人似乎才有反應的能力。
方耀的病房內,氣氛凝固。賀然靠著窗戶,雙臂交叉環抱住自己,她將那些不堪入目的報道拿給方耀,說道“你看看你心疼的那個小蜜*桃兒,不過也是個背信棄義的人而已,嘖嘖。”
方耀鋒利的麵龐因為虛弱而透著點蒼白,因為生氣所以露著點紅暈,卻也是輕飄飄敷在臉上。他閉起眼,用一種沒有絲毫感情的聲音告訴賀然“我不可能相信這些的。”
賀然勾了勾嘴角,說道“四年前,你也說不相信,結果還不是讓那個女人鑽了空子嗎……”說罷,她腰肢搖曳著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