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鬱金香他們還養了許多別的綠植,生活在花園之中,被芳香圍繞,桌子擺著喬鬆剛做好的甜點,還冒著熱氣。如此幸福的場景,此時門外的方耀心裏卻隻有痛苦,沒有心情去分享他們的喜悅。
明明知道喬鬆和蘇安暖是一對,何事都講究先來後到,但是看見他們這麼好的樣子,方耀還是會嫉妒恨,他的拳頭捏的緊緊,卻沒有地方發泄。他扭頭走了,沒有回頭……
但方耀不知道,他站在門口的時候蘇安暖的心跳也莫名加速,覺得心裏一下子有了歸屬感,可是等她再站起身向門外看去的時候,卻沒有任何人在,安暖失落的坐下,恍惚之間總覺得方耀來過,她很奇怪為什麼自己有這種感覺,相愛之人存在磁場吧,相互感知,卻沒有相互靠近。
“安欒,你怎麼了?”喬鬆覺察出一絲異樣,坐下看著她飄忽的神情。
“我,我剛剛心跳很快,總覺得有很熟悉的人回來了,可是我看了看門口,卻沒有人在。”
蘇安暖尷尬的笑了笑“可能是昨晚沒睡好吧……”喬鬆揉揉她的頭,把安暖拉進屋,“你呀,就是沒事想太多,躺會吧。”
安暖躺在床上看著窗外成片的鬱金香心裏很溫暖,看著看著,覺得隱隱不安。突然間腦海裏閃過了方耀家裏窗台旁擺著的鬱金香,那個記憶是如此清晰,來的又是這麼突然,她猛的坐起來,這次,蘇安暖決定不再逃避,她順著那個場景使勁往下回憶,忍著頭痛的折磨坐立不安。
這些被丟失的回憶,遲早要去麵對,比起一個膽小鬼,不如勇敢的回憶。
畢竟,這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
方耀一蹶不振的回到自己的鬱金香莊園,看見這些鬱金香,他突然衝動跑過去連根拔起了很多,鬱金香被扔的哪都是,花瓶碎的滿地渣子,方耀坐在一旁大口喘著。
零落的鬱金香,就像快要死心的方耀。他不想這樣,但是方耀控製不住自己的情感,他腦海中忍不住的一遍一遍想著剛剛在門口看到的場景。
他嫉妒,他嫉妒喬鬆憑什麼能擁有安暖,憑什麼別人就能有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是到了自己,卻隻能望塵莫及,這就是老天的懲罰嗎?原本已經逐漸平靜的心情,突然又掀起驚濤駭浪,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是找,還是不找?
曾小心翼翼避開一些,避開孤獨恒星,避開偏軌的季節,避開羈旅夜車,沿隙光翻越,避開眼底枯木,在心中炸裂。我也小心翼翼得過一些,得過情人度日,留枕邊補缺,得過杯酒妄語,切碎如佛偈,得過媚俗口腹,將世故咀嚼。
避開這麼多,卻栽倒了鬱金香中……
蘇安暖慢慢的想起以前方家裏的陳列,想起了方振海的存在,還似有若無的去過一些地方,好像曾經,曾經和方耀,是一對夫妻,想起來方耀衝自己笑著叫著安暖的名字。她想起來了很多支離破碎的瞬間,安暖終於撐不住了,她撕心裂肺喊著喬鬆的名字,把他叫了過來。
安暖抬頭看著他的臉,雙手裹挾他的雙臂瑟瑟發抖,臉色變得病白,少了粉氣,眼裏寫滿了恐慌。
“安欒?安欒你怎麼了,你是不是又頭痛了?”
喬鬆替安暖捏了一把冷汗,看著她虛弱的樣子,甚是心疼。
她深呼吸了幾次,冷靜許久才張嘴。
“喬鬆,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告訴我關於方耀的事情吧,你不要騙我。”
喬鬆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會讓蘇安暖變成這樣病態,因為隻有蘇安暖才能感應到方耀的呼吸。對於今天她的反常表現,喬鬆措手不及。
本來生活如詩如畫的風平浪靜,喬鬆以為她多方耀已經淡忘的沒有知覺了,沒想到,某一天還是會突然觸及到往日的回憶,喬鬆在安暖麵前猶豫的搓手,他不知道要不要直接坦白,過去的故事太多,情感太複雜,人心太可怕,說出來還是怕會傷了她。
“還有,我是不是不叫蘇安欒。”
“我其實叫……蘇——安——暖”
蘇安暖一字一句的說出了自己的名字,喬鬆一驚,沒想到她竟想起來這些,喬鬆沒辦法再掩蓋下去了,隻能和安暖說出了全部。
喬鬆握著安暖的手,一點一點的說,把四年前的事情都說清楚,其間不停的觸碰到安暖的腦神經,她疼得要在床上打滾,但還是堅持讓喬鬆把所有事情說完。
病入膏肓,痛入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