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他逐一排查,到了原材料交接的階段問出了當時審查貨物的人不是方氏集團的員工,方耀立馬找到線索,順藤摸瓜發現這是浩森而為,他懷疑是蘇安暖故意針對自己。二話不說的開車去蘇安暖家找她。
方耀使勁敲門,恨不得一下敲穿。
安暖正在收拾著屋子,這間房已經空了很久,落的滿是灰塵。突然響起的急促敲門聲讓安暖有點害怕,她拿起一個雞毛撣子慢慢走到門口。
“誰?”
“開門。”方耀已經及其克製著自己的情緒了,他還是不願意衝安暖發火,因為……因為再見到蘇安暖,心裏最柔軟的地方還是會隱隱作痛。
蘇安暖開了門,站在門口,而方耀毫不理會,撞了她的肩膀直接進屋了。
“我讓你進來了嗎?”
方耀直接拿出報紙甩在了茶幾上,方耀渾身上下散發著淡淡的冷漠氣息,淩冽桀驁的眼神讓安暖不禁後退了幾步,她很久沒有見到這樣的方耀了,冰冷的可怕,高挺鼻梁下的鋒利薄唇好像隨時張口,就能有把安暖殺死的氣息。
“這是不是你幹的。”
一個人生氣到極點的時候,像一個地雷,不經意間就會踩到雷區。方耀已經盡量沉著了,他準備速戰速決,在爆發之前離開蘇安暖家,以免自己不小心惡語中傷。
“啊……”
她當頭一棒子,被打的迷迷糊糊,毫不知情的蘇安暖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像不管怎麼說,聽起來都像解釋,解釋就是掩飾,還不如沉默。她的眼睛中流出一絲無辜的星光,有點生氣的看著方耀,想說又有些如鯁在喉。
方耀看安暖這樣子,突然靜止三秒鍾。自己好像找錯人了,卻又控製不住在嘴邊的話。
“我們公司的原材料進貨時,竟然是你們浩森的人核查的!讓我怎麼不會懷疑你!”
方耀繼續說著,不由得又遷怒了自己,話語裏被壓製的憤怒感快要跳出來了,蘇安暖很怕現在的他,當聽到浩森時,她越來越肯定是喬鬆主謀,但是又要假裝淡定,在慌不能亂了陣腳。
“我一直在荷蘭,你不要忘了,今天才剛剛回來,你有什麼證據說是我?”
安暖看著眼前失魂落魄的男人心裏一陣酸楚,方耀這幾日被折磨的早已失去所向披靡的銳氣,一夜之間蒼老,頭上隱約之中多了幾根銀絲,若隱若現的黑眼圈埋伏在臉上,身著的西服都已經出現皺褶,以前的方耀,必須要求西服一天一換,一周不可以重樣。
可是現在的他呢,頹廢之氣從身上襲來,安暖不忍心看他。
方耀也不願意再爭吵什麼了,看著安暖從心而出的無辜感,一下少了可以強硬的理由,他慢慢轉身而去,留下一個孤獨的背影漸行漸遠,腳步聲回蕩在空曠的走廊,一步,兩步,孤獨而失敗。蘇安暖就站在原地,身體僵硬的感覺讓她動彈不得,明明說好的狠下心,怎麼了呢這是。
方耀突然懷疑自己四年前會不會也是這樣匆忙的誤會了蘇安暖,方耀在安暖家的樓下彷徨又彷徨,並沒有很快走,因為剛才的憤怒無處發泄,隻能變為默默流淚。
小區裏生機盎然的綠色,在方耀眼裏全變成黑白色,他的世界裏早已失去色彩,成為單調世界裏的孤獨玩偶。
安暖躲在窗簾後麵看著樓下的方耀,使勁咬著嘴辰,嘴角抽搐著。
天色漸暗,夜幕降臨,都市中的點點霓虹讓方耀躁動不安,激怒了心裏的野獸。
他終於堅持不下去了,在這種走投無路的時候卻沒有一個人可以依靠的感覺要逼瘋了方耀,麵對爛如一灘泥的方氏集團,他想逃,逃到一個沒有人認識自己的地方,他無心停留,感覺看到的每個目光都像一把利刃,刺在心上,拷問著他的內心。
方耀突然想起一個地方,那是唯一可以放空自己,難得清靜的地方,隻有彼此,沒有第三者介入。
又是手捧一束鬱金香,方耀的身影出現在安暖之墓前。
原來,他一聲不吭的來探望安暖了。
這時的方耀突然眼淚決堤,所有的逞強都已消失,跪在了墓碑前。
沉默許久,終於哽咽換來了一句大喊。
“安暖!我真的想你了!”
他向前措了幾步,抱住了安暖的墓碑。
這相隔好久的跨過兩個世界的相擁,卻來得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