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吳悠倉皇逃離的背影,夜星離笑容一僵,心底越發苦澀,笑容也漸漸變得有些淒楚。
五年了,已經過去五年了,她對他還是避之唯恐不及……其實夜星離早就預料到吳悠見到他會是這種反應,他隻是沒有預料到自己的承受能力,竟如此不堪一擊。
在畫舫裏的時候,夜星離有無數次想掀開隔擋在兩人之間的簾幕,不管不顧,遵從本心與吳悠直接相認,管她拒絕也好,逃也罷,隻要能緊擁於懷,哪怕隻有片刻,他也是滿足的。
然而夜星離還是控製住自己沒有這麼做,因為他想起現在的吳悠隱居山林時愉快恬淡的模樣,又想起五年前強製將她留在身邊的那段時間,整日抑鬱寡歡的模樣,終究還是舍不得打破她恬靜自在的生活。
要不是因為看見吳悠要掉進江裏了,他可能會一直躲在簾幕的後麵,假裝不在意,隻是默默的守護著。
直到吳悠遠去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夜星離這才從怔愣的狀態中反應過來,正要舉步追過去,才走出兩步就生生止住了步伐。
現在追過去有什麼用,想讓她跑的更遠,更加找不到嗎?
夜星離的理智回來的很及時,讓他立刻意識到不管不顧會有什麼後果……也罷,何必非要相認呢,隻要還好好的在這個世界上活著,不就是他此前最大的願望嗎?
即便不能靠近,遠遠的看著,也應該滿足了,夜星離一再的這樣提醒自己。
雖然已經強行把自己服了,但夜星離心底的苦澀卻已悄然蔓延到了臉上,舉目望江相接之處,孤帆遠影越飄越遠,像極了某個決然離去的身影。
魔界琉璃境。
百裏若蘭一得到夜星離歸來的消息,連重整妝容都來不及就趕了過來,卻又被攔在令外。
“讓開,我要見君上!”百裏若蘭氣勢洶洶的對把守在殿前,那些不識相居然敢攔住她去路的侍衛嗬斥道。
“君上有令,未得傳召,不得覲見。”侍衛冷冰冰的回答,依然巋然不動,沒有絲毫要讓開的意思。
百裏若蘭聞言大怒,正要動手將這幫不識相的侍衛打飛,手臂卻被人及時抓住了。
百裏若蘭怒目回頭看去,這才發現原來是她的父親,不知道在什麼時候,百裏宏也來了。
“若蘭,不要在這裏鬧了,趕緊回去!”百裏弘將百裏若蘭拉到無人處,有些嚴厲的道。
“爹,若蘭沒有胡鬧,聽君上回來了,若蘭隻是想見見他……”百裏宏很少這麼嚴厲的和百裏若蘭話,因此見她爹有些動怒,百裏若蘭的氣勢一下子就降了下去,有些委屈的道。
“爹知道,但你不看時機嗎,君上這才剛回來,不定有什麼要事,哪有空見你,聽爹的話,趕緊回去,你要是這麼不知進退,君上是不會喜歡的。”
百裏弘見不得寶貝女兒委委屈屈的模樣,和百裏若蘭話的語聲不自覺的就降低了,還耐心的跟她解釋了一番。
雖然百裏若蘭很不情願,她這巴巴的趕來,連夜星離的麵都沒見到,實在是很不甘心,但又不得不承認百裏宏的有道理。
“若蘭知道了……”百裏若蘭嘴一撅,模樣委委屈屈的應道。
百裏弘心裏不忍,又將語氣放緩柔和了許多:“蘭兒放心,爹知道你的願望,爹一定會幫你實現的,隻是不能太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