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全耳朵尖,早聽見了,大踏步跑過去,衝著蘭英臉上晃了晃拳頭,“你他媽再滿嘴噴糞,看爺收拾你這個爛女人!”
蘭英嚇了一跳,尖叫起來,“老三,你敢打我?”
如全跳起來,“你他媽再敢罵一個字?看我敢打你不?”
富貴過來,一拉如全,“你理不通人性的幹啥?反正三就分家!”
蘭英真不敢罵了,氣鼓鼓地轉身回廚房,“劈裏啪啦”把碗筷摔得亂響,嘀嘀咕咕地罵:“早他娘的該分家!窮得屌蛋精光,有本事蓋三間屋。求老娘也不多住一!”
富貴跟如全相互看了一眼,異口同聲地喊:“有屋也不給你住!”
蘭英不接話茬,倆人才轉身收拾院子裏的糧食,哄趕雞鴨、麻雀、喜鵲.......
翻曬一遍就該歸攏成堆,用篩子、簸箕,把麥子清理幹淨,就該封缸、裝袋了。這可是一家人一年的口糧,一點兒也馬虎不得。
要是曬得不幹、晾得不透,封到缸裏也是發黴、生蟲,明年可就沒飯吃了。
弟兄倆年年幹這個,熟門熟路的,也不嫌曬、也不嫌累,一籃子一籃子地把弄好的糧食倒入糧缸。
蘭英從廚房出來,富貴指揮蘭英:“去麥穰垛那裏蒯幾籃子麥穰來。”
蘭英不敢反抗,去屋後麵蒯了好幾籃子麥穰,等如全把糧缸裝滿了,就把麥穰倒上、攤開、蓋嚴。
富貴用鐵鍁鏟了和好的泥過來,一層層抹在麥穰上麵,糧缸就牢牢地密封了起來。
保護得好,三五年開封,麥子還跟新的一樣,不生蟲、不發黴,連不愉快的味道都沒櫻
不仨人在家吵吵罵罵地幹活兒,且如梅跟江軍。
鎮上離西山屯也有五六裏路,騎車子當然快,江軍感覺還沒幾句話呢,就看見公社禮堂上高高飄揚的紅旗了。
江軍轉頭,“我教你騎車子吧?”著,大手一握車閘。
“呀!”毫無疑問,如梅一個慌神,猛地一把摟住江軍的腰,氣鼓鼓地吼:“幹啥又猛停車!”
江軍悶笑,大長腿支在地上,“不是了,我教你騎車。”
如梅沒好氣地:“不學。趕緊去收購站,再晚人家下班了。”
江軍不走,:“下班也在那院住,咱找他家去。你要是不學,等會兒買了東西可就不好學了啊。回村更沒法學,看別人笑話。”
如梅跳下車子,氣鼓鼓地:“你還怪會找理由。騎車子有啥好學的,我一學就會。再了,學會了也是白搭,自行車都買不起。”
江軍長腿一抬,也下了車子,“我給你買一輛。”
倆人肩並肩往前走,如梅搖頭,“不要,用不著。就算要買,也是我自己掙錢買,不要你出錢。”
要是他家知道了,還不得炸鍋啊!
江軍挑眉,“有誌氣!不過,就靠那幾隻兔子、這幾斤兔毛,攢幾年能買?”
如梅翻白眼兒,“我掙錢的法子多呢,這幾斤兔毛算啥?也就夠家裏吃好點兒。以前我是想著靠養兔子發財,現在不是想燒窯了嘛。等著吧,比你家有錢的時候快到了,別你家老瞧不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