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環娘喜滋滋地:“你臭子知道啥?我可聽你姐了,一個成年兔子四十就能剪一次毛,剪一次不是八兩就是一斤。”
“就按一斤吧,家裏養上五十隻,四十就能掙五十塊,他倆幹三十掙五十塊。你看看,不頂他倆的工資,也不差多少了。”
突然又問:“那,要是給咱家送兔子,金環你還去她家幹活兒不?”
金環瞪眼,“我不知道。俺倆又不上幾句話,還怕幾個人笑話我們。等我問問梅子就知道了,她家的事兒都是梅子當家。”
金環娘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嗯,也是。家裏的事兒,都是梅子安排,窯廠的事兒如全知道得多。”
“不管咋,梅子能不向著你?我看,她家一時半會地也離不開你,兔子越來越多,她娘倆根本忙不過來。”
“好了,都別了,洗洗這就睡了,再耽誤就半夜了。我燒好水了,都鍋屋裏洗去,別往這屋端。”
著,趕著幾個孩子各自找襪子,自己先去鍋屋裏舀水洗腳去了。
金環爹站在堂屋門口,喜滋滋地看著院子。
想著自己家的青磚瓦房,啥時候能蓋起來?還有兔子洞,挖在哪好呢?
日子真是越過越好了,想想半年前,金環娘還去娘家借糧食、難為得哭著回來......
第二一大早就傳來消息,“二爺爺老了!”
鄉下老人去世了,不“死了”,“老了”或者“走了”,是一種委婉的法。
全村人都突然就忙了起來,如梅爹忙帶著賢良跟富貴去了,他家不是要去辦喪事嗎?
二爺爺在村裏年紀最大、輩分也長,全村每個家戶幾乎都要出饒。
如梅也有些心裏不快,當初自己還家裏堂屋上梁的時候請老人家喝酒呢,豈料年前一場大雪,堂屋二樓沒有封頂,二爺爺也沒有喝上自己家的酒,還真有些遺憾。
想著人死了,魂魄三日不離家門,不知道真假,便有心晚上去看看。萬一看見二爺爺,不定還能上幾句話。
好不容易挨到傍黑兒,如梅爹幫忙也回來了。
這個時候客人都還沒有上門,喪事主家也不是太忙,搭上靈堂、安排好諸事,還顯得鬆了些。
如梅伺候全家人吃了飯,便找借口去金環家,“我一會兒就回來了。”
韓擒豹看著如梅的背影,回了自己屋,躺在屋裏拿著一本書裝著在看,元神早出了竅,跟在如梅身後。
果然,如梅直奔二爺爺家。
可惜,二爺爺家人來人往,院子裏扯羚線、一百瓦的燈泡大亮,根本不好過去。
如梅躲在大樹後頭,往他家院子裏伸頭縮腦地看著,不知道該咋辦了。
韓擒豹在身後一丈遠處看著如梅一臉糾結跟為難,又氣又笑。
這個黃毛丫頭,有個陰陽眼,就以為她自己是個大仙了?你看看她,隻要有這事兒,她就得過來摻和一腳。
不消了,必定是來看二爺爺鬼魂如何的。早被黑白無常捉進幽冥城了,哪裏真如陽間傳的三不離家門呢?
看如梅垂頭喪氣的,韓擒豹有些不忍,正想顯出原身,把她拉回家,突然看見倆血盆鬼,從不遠處飄飄蕩蕩地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