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複雜,還是豆芽作坊這邊的賬目最麻煩,因為對著的人太多了、每進出的次數也太多了。
賬目瑣碎、金額、筆數多,所以看這樣的賬目,是最痛苦的事兒。
不過呢,越是這樣的賬目越容易出錯,也是會計和經手人最容易弄鬼的。
因為,大錢容易引起老板警覺,也比較容易被發現。
賬錢兒不好查,也不大容易引起注意,手指縫兒裏漏的就有了。
常常偷拿,攢個一年半載的也能弄回家不少,不敢發財,但是能抵上工資就可以了啊。
如梅雖然是個大方的,但是不代表就是個心大好糊弄的,所以,如梅就當著劉春香的麵兒一筆一筆地核對、一分錢一分錢地計算,一點兒不嫌麻煩。
反正,自己也放寒假了,江軍沒回來、牛牛上幼兒園,自己在家閑著也是無聊,那就好好地算回賬吧,誰也別想欺負自己。
看著看著,如梅就發現有些不對了。指著一處賬目,如梅問劉春香,“這一筆裏記著的是收豆子,我看支出的錢有些多。”
“冬豆子會漲價,但是我看這買的有點兒貴了。這是誰買的?是哪裏買的?是跟張燕還是桂英手裏買的?還是淑英她倆去村裏收的?”
劉春香忙把另一個記事本兒給翻了出來,找到那的記錄,:“是淑英跟香草她倆去買的,我問問她們去。”
順便一句,蘭花已經跟著她男人汪鐵栓,轉業回家了;現在,豆芽兒作坊裏就是淑英跟香草兩個人了。
淑英是老人兒了,自然第一個忙跑了過去,聽見是為了這事兒,臉色有些尷尬。
“那的事兒我記著呢,就是價錢高了些,本來回來給你一聲,不知道忙啥呢,竟然忘了。我給你,是這麼回事兒。”
“那去村裏收豆子,跑得遠了些。村裏有個孤寡老人,挺可憐的,我跟香草倆人去她家抬的。豆子也不錯,我就做主多給了一分錢。”
“她家的豆子好幾百斤呢,就這麼著,多花了些錢。是我錯了,忘了交代了。你看,如梅嫂子,要是不行我把錢補貼出來?”
如梅看著淑英,眼睛裏有些責備,“不是差這些錢兒的事兒。你也知道,咱們這是生意。你同情孤寡老人,當然是個好事兒,就是把豆子給她一斤提高一分錢這事兒不對!”
“他們村裏賣豆子給咱們的人多呢。東西好壞是不一樣,價錢高低也該按照東西好壞來定,不是誰家窮就高價收誰家的豆子。”
“都窮你又該怎麼辦?老人家過得不好,下回去了,給她送點兒東西、都是應該的。你不該把買豆子的錢抬上去,知道嗎?要不,以後這價錢就下不來了。”
這也是為啥,公司企業寧願另外開慈善機構,也不能跟人簽合同的時候隨便讓利!
淑英很是慚愧,“如梅嫂子我知道錯了。價錢是明的,我這麼做確實是亂了價,以後斷斷不會了!虧空的這些錢我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