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狐感覺腦子有點亂。
自己正畫著畫呢,便被柳芊芊沒由來的一通話砸的暈頭轉向,以至於他沒弄懂柳芊芊到底想要表達什麼。
於是他張著嘴驚訝地看著她,不知怎麼回答。
“你不用急著回答我!”柳芊芊跟譚狐對視著,僅有不到一個呼吸的時間就敗下陣來,急忙捂著臉站了起來。
譚狐還是沒反應。
“噫!我突然想起有些事,先走啦!”她腦子也很亂,不知道怎麼就突然說出這些話,而一說完她就後悔了,羞得滿臉通紅,尖叫一聲便掩著麵奪路而逃。
裙擺揚起一陣清香。
譚狐看著她遠去的身影,眨了眨眼,神情忽然變得落寞起來。
斷崖峰,問心殿。
此刻已是傍晚,黑夜漸漸地籠罩而來,白與黑在交替間,殿裏殿外也漸漸地燃起了火光,在風中搖曳。
“今天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李然外出打探歸來,來不及休息,便來向柳千重複命。
柳千重點了點頭:“知道了,先下去休息吧。”
李然衝其一拱手,隨即向後退走。
柳千重不禁陷入了沉思。
兩天前,墨君率領血旗軍在峰口外二十裏處紮營,與天心宗對峙,本以為他會有一番動作,但至今沒聽到任何風聲,哪怕是連一些試探性的進攻都沒有。柳千重判斷,要麼對方隻是在麻痹自己,等待時機,要麼就是……
“二爺!”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柳千重一個激靈,急忙問道:“怎麼樣了?”
來者,乃是天心宗八方士白凡。
五天前,柳千重交給他一個任務:去揚州調查譚狐的來曆。他馬不停蹄地來回跑,日行數千裏,多方探聽、調查,終於在今日才趕了回來。
白凡知道,柳千重對譚狐並不信任,因此沒有將宗內任何一件事交給他做。
“那個譚狐……跟大威德明王之前說的一樣。一年前那醫聖華元被招入京,成為禦用太醫,但因其心係回春堂,便推薦了譚狐到揚州曆練,理論來說這沒什麼問題。怎麼,二爺還是懷疑他?”
“他令人不得不生疑,這一切太過於巧合、太過於順理成章了。”柳千重神色嚴肅道。
白凡有些不解:“但是沒有他,大小姐他們說不定早就……況且譚狐並沒有對咱們做過什麼不利的事啊。”
“他在京城的事情調查過嗎?”柳千重仍不死心。
白凡苦笑著搖了搖頭:“太安太遠了,這麼短時間內根本來不及,而至於揚州那邊的人我也問過了,他們也不清楚譚狐在京城的往事。”
“那便對了,這就是他來曆不明的地方。在一切調查清楚前,我是不會相信他的。”
白凡明白柳千重的為人,他對一切外人都抱有懷疑,但若是認為誰值得信任了,那便會完全變了個態度。
正所謂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叫石城和興言來,現在是非常之時,我必須要搞清楚他的來曆賣,才能放心!”
柳千重十分謹慎,謹慎到不相信任何一個外人。
片刻後,石城和徐興言滿臉疑惑地走了進來。
“興言,最近那譚狐在做些什麼?”柳千重問道。
“譚狐?”徐興言摸了摸腦袋,不解柳千重為何有此一問,但他還是乖乖地回答道:“他前兩天找我要了些筆墨和畫卷,說是這斷崖峰景色很美,現在便整日待在那後山峰頂上畫畫。”
柳千重點了點頭,儒生喜歡做這些事情,倒沒什麼奇怪。
隻是石城察覺到了一絲端倪:“二爺,您是懷疑那小子?”
“這種時候,突然混進來一個人,我怎麼可能對其掉以輕心。”柳千重沉聲道。
聞言,就連徐興言都開始替譚狐說話:“可是要是沒那小子幫忙,咱們可就……”
柳千重打斷了他的話:“那我問你,芊芊是怎麼和那小子碰上的。”
稱讚之言,柳千重並不需要聽,這些東西隻會阻礙自己對譚狐的判斷,而他要做的,便是追究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