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的血旗軍盡數聚集在了東邊,因此南邊的麒麟門周圍就顯得有些冷清。
微生煥一路小心翼翼地護送微生喬躲進了她居住的寢宮,在後者的淚眼目送之中毅然跑向了麒麟門。
他知道把守在麒麟門處的乃是司空權的二兒子司空想,兩人見過很多麵,打過很多次招呼,微生煥覺得這小子雖然一副十足的小人做派,但他的本質也應該僅限於此了,成不了什麼大事。
因此他抱著一絲僅存的希望,奔向了麒麟門。遠遠地便望見了麒麟門外聚集了一大群軍隊,似乎是被攔了下來,而這一幕也讓微生煥心中那點希望之光更亮了。於是他跳著腳,拚命地招手,嘴裏大喊著“救駕”衝他們迎了過去。
天心宗在宮中作亂,血旗軍尚能應對,但又不知從何處來了數千名死士,這下僅靠血旗軍根本不可能守住了,若想化解目前的困境,要麼逃出去,要麼搬來援軍。
逃跑無路,但援軍居然自己找上門來了,天賜良機!
隻不過微生煥卻忘了一件事。
他忘了此時此刻的自己,在世人的眼中,究竟是一個什麼身份。
因此,他對上了眾人驚愕的目光、懷疑的眼神。
宇文宏立馬便將矛頭指向了微生煥:“看看,本將軍說什麼來著?賊喊捉賊?天心宗的人早就潛進皇宮之中了,陛下有危險!”
“不、我……”微生煥滿眼錯愣,不禁向後退了幾步,直到此時他才意識到了不對,自己不過是一名被軟禁的大皇子,早已跟大將軍、齊王一起被扣上了“叛臣”的帽子,如今在這種時候,出現在這裏,又能說服誰、又能博得誰的信任呢?
一個“我”字出口,再無下文。
司空想麵色不善,目光陰冷地盯著微生煥,皮笑肉不笑道:“殿下,您不好好地待在青鸞宮中,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微生煥隻覺眼前的司空想像是變了一個人,但麵對這話,一時間竟無言以對,半晌過後才支支吾吾地應道:“宮、宮中、有賊。”
司空想氣急。
宇文宏仰天大笑,剛笑了一會,忽感眾人都納悶地看著他,意識到了不對,宮中有賊自己怎麼能放聲大笑呢?於是尷尬地咳了兩聲,不懷好意地看向司空想,譏諷道:“司空將軍,你還有什麼話說?”
“讓路!”
宇文宏隻覺得自己喊出了平生最為霸氣的兩個字,或者說,是用吼的。這輩子耀武揚威慣了,難得碰到個硬茬子,到頭來還是自己占了上風,一時間不免得意洋洋,反倒是把宮中那不知生死的老爹拋到了腦後。
但司空想仍不願就此輕易地放他們進去,兀自梗著脖子道:“大皇子本就與天心宗勾結,此時賊喊捉賊,豈不可笑?”
“放肆!你們居然敢如此對本殿下說話?你們還以為自己是什麼貨色了?”微生煥再也忍不住了,對著二人痛斥道。隻是若是在以前還好,如今的他威嚴實在是小的可憐,根本沒人願意搭理。
宇文宏毫不客氣,劈頭便是一劍,司空想急忙格擋,但若氣勢落了下風,力道便稍顯不足了。
司空想狼狽地倒退幾步,宇文宏也不追擊,隻是自顧自地玩弄著手中的佩劍,隨後抬眼盯著司空想,陰笑道:“你若還敢阻攔我們,本將軍便有理由將你視為逆賊處理了!”
身後眾人也按住了胯在腰間的劍柄。
司空想無奈,隻得讓路,但嘴上還在做最後的抵抗:“皇宮不能容你們進去這麼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