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聞柳與李慕君的背影漸漸地消失在夜空中。
火盆裏的枝丫劈啪作響,煙塵滾滾。
墨君捂著嘴輕輕地咳了一聲,望著遠方長舒了一口氣。
身後秦羅敷輕聲道:“大將軍,要動身了嗎?”
墨君轉身,沒有回答,隻是木訥地點了點頭,伸手便欲抱起梅三娘。
秦羅敷拍出一掌,如小雞啄米般打在墨君的手背上,嗔怪道:“大將軍難不成還想就這麼抱著梅姑娘去商州?即便是半路不累死,怕不是也得被官差抓起來。”
墨君搖頭道:“那也沒辦法,走一步是一步了,也總比一直待在這強。”
“不急。”
秦羅敷伸了個懶腰,翻手掃開一地的灰塵,一屁股坐在地上,有意無意地擺弄著兩條長腿,媚眼一挑:“孤男寡女的,大將軍就沒有點別的想法嗎?”
墨君翻了翻白眼,沒好氣道:“我若真是有點什麼別的想法,你哪還能是這種態度,怕不是早被大卸八塊了!”
秦羅敷似乎愣了一下,隨即便笑了起來,看上去極為歡快:“大將軍確實是個有趣的人。”
“我就當你是在誇我吧。”
說罷,正待墨君伸手剛欲將梅三娘抱起時,不料卻又被秦羅敷一掌拍開。墨君眉頭一皺,雖有些納悶,但並不氣惱,他心知這女人平時雖然好像不怎麼正經,但絕不會做什麼無理取鬧之事,於是便向她投去疑惑的目光。
“都說了,先不急。”秦羅敷拍了拍身旁的空地,柔聲道:“來,大將軍,坐。”
墨君的眉頭擰的更深了。
秦羅敷見狀,隻得解釋道:“嘛,剛剛還有外人,有些事不方便說,大將軍先坐便是。”
墨君聽得“外人”二字,麵帶不悅道:“他們兩人可不是外人!”
似乎是意識到自己失言,秦羅敷略帶歉意道:“啊,抱歉,不過對奴家來說,他們目前還算是外人。”
這話好像並無不妥,墨君一時也不好再說什麼,於是便按她要求坐了下來。
“第一件事嘛,就是要先讓大將軍看看這個。”
秦羅敷伸手便掀開了梅三娘的衣領,白嫩的肌膚頓時一覽無餘,隱隱可見一絲輪廓,嚇得一旁的墨君急忙扭頭避開,心中不停地念著“非禮勿視”。
但同時他腦中還有著另外一個念頭。
媽的,好像還挺羨慕的。
秦羅敷見狀忙不迭地打趣道,語氣顯得無比熟練,還帶有幾分挑逗:“裝什麼聖人嘛,這裏又沒別人,大將軍您就算對梅姑娘做點什麼,奴家也不會見怪的,這看上幾眼又不會少點肉,您畢竟也是男人嘛,男人……咱們都懂。”
聞言,墨君竟鬼使神差般地轉過了頭。
“果然,臭男人都是沒心沒肺的色胚!”秦羅敷輕啐一聲,隨後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急忙又補了一句:“除了我家公子!”
墨君麵帶憂鬱,又被這臭女人騙了。
“望哪兒看呢?看這裏!”秦羅敷一拍發呆的墨君,舉起手中一塊玉玦說道。
這玉玦不過掌心大小,呈半月牙狀,端尖有一缺口,正是墨君送梅三娘的那塊,之後便被梅三娘以紅繩係著掛在頸上。
原來方才秦羅敷解她衣領隻是為了將這取出來。
“這玉……怎麼了嗎?”墨君不解道。
“這玩意兒怎麼來的?”
秦羅敷將臉湊了過來,雙眼圓瞪,逐字逐句地說道。她說這話時極為認真,仿佛是在說著一件對她來說最為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