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皖郡,便可見街道的熱鬧與繁華,主幹大道兩邊排滿了茶館酒樓、當鋪作坊,屋宇鱗次櫛比、井然有序,就連一旁那些本該稀稀拉拉的空地上,也擠滿了大小商販,吆喝著買賣。
不過最惹眼的還是要數那些青樓,越是富裕的地方,越是好這一口,先不談樓上的秋娘們趴在窗台搖著手帕衝街上行人拋媚眼,就連街邊都隨處可見一些穿著華貴的公子與姑娘們卿卿我我,惹得一眾儒門書生搖頭晃腦,感歎一句世風日下,隨即便裝模作樣地吟詩一首,以諷風化。
這等車水馬龍、鶯歌燕語之景,就連京城也不遑多讓。
墨君似乎是被這等景致所感染,悠閑地伸了個懶腰,便聽到耳旁傳來秦羅敷的聲音:“天下這麼大,果然還是多出去走走才有趣,整天悶在一個地方跟人勾心鬥角,奴家都覺得自己要憋出病了。”
可以看得出她心情很好,方才那些陰霾一掃而空。
起初三人入城時,遭到了嚴厲的盤查,那看門的校尉一雙賊眼總是有意無意地往秦羅敷玲瓏的身段上亂瞄,墨君站在旁邊都能感受到那股怒火,隻覺毛骨悚然。
於是墨君搬出了自己“譚狐”的身份,稱是華元的弟子,來尋老師的,接著又拿出當時在揚州辦的路引,這才沒引起太多刁難。
一眾城衛又仔細地搜了一遍馬車,確實是沒發現什麼,這才戀戀不舍地望了一眼車上的梅三娘,溜了下來。
加上墨君不動聲色地給校尉塞了點銀子,終於才被放了行。臨近城門之時,那幫城衛還滿臉貪婪地對著秦羅敷一頓亂瞟,還不忘品頭論足一番。墨君相信若非自己死死地將秦羅敷按住,可能真得發生點什麼事。
於是兩人就這麼牽著馬步行而來,而秦羅敷也是一路黑著臉。
見狀,墨君便小心翼翼地問了聲:“你之前不也常常挑逗別人嗎,那幫人看你的眼神比這還要赤裸,羅敷你非但不動怒,反而還會更那個啥,怎麼如今……”
秦羅敷隻是冷冷地回了句“那不一樣”,便不再多言。
墨君隻好老實地閉上嘴,在一旁乖巧的像隻溫順的綿羊。
這會終於見秦羅敷心情好起來了,墨君暗暗地長舒一口氣,滿臉堆笑地提議道:“這一路趕來也挺累的,要不咱們先找個地休息一會,再打聽打聽老師在哪?”
秦羅敷的變臉之術不同凡響,隻見她親昵地摟著墨君的胳膊,飽滿的酥胸有意無意地一蹭,媚眼一勾,笑意款款:“墨公子怎麼一副擔驚受怕的樣子,奴家又不會吃了您,您說什麼就是什麼,奴家什麼都聽公子的。”
隔著常常的幕簾,都能聞到一股清香,極為誘人。
但墨君隻是在心底地“呸”了一聲,忙將手臂抽了出來。
秦羅敷掃了一眼四周,不滿地嘟起嘴,再次抱了過來,而且比先前愈發地用力:“公子別這麼不解風情,涼了奴家的心意。”
望著秦羅敷這淡淡的笑容,墨君不禁打了個冷顫,便決定不再抵抗,反正吃虧的也不是自己。
“公子,去那裏!”正胡思亂想間,秦羅敷忽然一指一家酒樓,興奮道。
墨君仔細地將其打量了一番,這好像是附近最大的酒樓了,而且真的隻是一座酒樓,當即便點頭同意。
而這等地方,自然也是人滿為患。
墨君皺起眉頭,心道這皖郡的人是不是有點太多了。
顯然酒樓內雅間包廂早已沒了位置,而二人又不放心將梅三娘一個人留在車中,正猶豫間,店裏的小二便招呼了上來:“兩位裏麵請,是要打尖還是住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