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有酒,有美人(1 / 2)

成州地處大周帝國的最東方,東北兩麵與東海相接壤,西北邊又是一條寬不見邊的怒濤大河,其地形可謂是有一半被望不見邊際的海水所包裹。

除此之外,成州境內也有無數條百川江流,往來漁船,絡繹不絕。

雖是中原之地,這裏的景色也頗具江南水鄉的風範。

據傳在數百年前,起於成州的前朝始皇帝曾派人自成州東邊的津渡口處出海東行,去尋找那傳說中虛無縹緲的蓬萊仙境,以求長生之法。

雖說人們對東渡的使臣最終結果如何不得而知,但這件事也成了此地居民經久不衰的一樁樂談。

潁州位於成州的西南方的寒水城,像是一名孤獨的守門人一般佇立於此。西邊的各州郡人士若是要由此入鏡,不繞道走陸路,則需渡船經由瀚海江一條分流入內。

居住在此地的漁民平日裏除了捕魚為生外、還以順帶為過路人擺渡。他們開出的價格也頗為實惠,隻道是行走江湖之人,互相行個方便,多一個朋友總比什麼都要來得好。

更何況,近來湧入成州境內的江湖客與日俱增,船夫們也變得越發忙碌,但臉上的質樸的笑容卻絲毫曾褪減。

天氣已漸漸入秋,仰頭望去,也能明顯地感覺到近來的天色要比往常昏暗不少,夕陽西沉,天邊是一片火燒的昏黃色,把江麵也照映的通紅,水天一線。

此時已臨近關城門了,但江麵上仍是漁火點點,小船來來往往,不眠不休。但住在城裏的漁民們卻在此時大多收拾好了夥計回家,與家人一起吃一頓香噴噴的飯菜,再美美地喝上一壺本地的甘醇仙釀,歎一句最美人間。

此時,在江岸的另一畔,一艘略顯質樸的漁船正搖搖晃晃地飄蕩在碼頭處。

船篷下,一名鬢發已沾有白霜的男子正遙望著遠方的寒水城,目光略顯出神。

他的麵容如刀削般堅毅,胡子拉碴的,似是在遮掩臉頰處隨處可見的刀疤;他單獨拉出他的五官來看,極為和善,但鼻翼兩旁深深法令紋將其襯托的無比嚴峻。

一雙布滿繭子的大手撐著船槳,似是有意無意地在劃著水麵。

“船家,渡人嗎?”

耳邊忽然傳來一陣輕靈的聲音,雖不見其人,但聞起聲音便知是個年輕的小子。

船夫身子抖了抖,一手拉住肩上的蓑衣向下扯了扯,忙回過頭來堆起一副笑臉:“渡、渡、怎麼會不渡呢?”

來者,乃是一名全身穿著白袍的年輕男子,相貌乍一看下雖是平凡無奇,但勝在他那一雙仿佛攝人魂魄的眸子,極具生靈之氣。

白衣男子微微一笑,輕輕躍上船頭,隨後拍了拍了衣上的灰塵,一指江麵上隨處可見的漁火,漫不經心地問道:“船家,方才我問過幾處了,他們都是些出江打魚的漁民,這個時候都已經不接客了,怎麼船家還在做這生意?”

船夫也笑了起來:“這位公子,您是第一次來咱這寒水城吧?”

白衣公子眨了眨眼睛,微微頷首算是應了。

船夫將白衣公子迎入船篷內,站起身子,雙手握住船槳,插入水中,邊說道:“這個點,寒水城馬上便要關城門了,就是我現在過去,也已經來不及了。因此過路人往往都會算好時間,現在還在江麵上晃悠著的,都隻剩下住在城外的漁民啦!”

白衣公子聞言,有些懊惱地拍了拍腦袋,歎了口氣。

隨後他仔細地打量起這名船夫,開口問道:“那不知船家是……”

船夫搓了搓手,笑嗬嗬道:“公子看咱這一副邋遢樣,哪可能是城裏人喲!”

白衣公子抿嘴一笑:“我倒是覺得船家頗有氣質,非常人可比。”

那船夫連連擺手,嘴裏告饒。

白衣公子坐入船篷裏,悠閑地晃起了腦袋。

“這江麵上往來皆是客,不知這位公子貴姓?”

小舟在江麵上漸漸前行,船夫閑來無事,便與船內的那名白衣公子搭起話來。

“姓譚,單名一個狐字。”白衣公子露出潔白的牙齒,笑道:“在下不過是一名山野村夫罷了,初出江湖,四處逛逛,實在是擔不起一個‘貴’字啊!”

這白衣公子,正是不久前離開潁州前往成州的墨君。

船夫聞言,學著白衣公子方才的語氣打趣道:“哪裏哪裏,我倒是覺得譚公子頗有氣質,絕非常人可比,將來定是不凡啊!”

墨君見自己被反將一軍,也饒有興致地與那船家鬥了起來:“那不知船家貴姓?”

“哪有什麼貴不貴啊,我這一把老骨頭,公子也別取笑我了。”船夫哈哈大笑一聲,情緒也隨即放開來:“咱行走這江麵三十餘年,伶仃一人,大家都喚我一聲‘老馬’,譚公子也喊我一聲‘老馬’便是。”

“三十餘年?”墨君皺了皺眉頭,眯起眼睛,好奇道:“老馬你也不過五十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