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 公子與鹿,當各掃門前雪(1 / 2)

算算時日,今年的臘月花登魁為時稍久,如今已是臘月中旬。當然這也是因康賢才如此,往年的花登魁一般在臘月上旬就演完了,至多是因為暴雨狂雪等緣故推延個一兩,很少會一直唱到臘月中旬。

臘月之後就是端月的新春佳節,臘月起蘇州城中就已歡喜地,各樣的歌會慶典紛來遝至,這般盛景在偌大個太明朝都少櫻

梁秀若有所思,“半淮,你前些日到營中可撞見你那師弟?”

“遲兒在七營,槍技卓絕過人,我去七營時遲兒已在營中稍有名氣。”澹浜想了想,“若如此發展,來年仲秋時節,遲兒應可成百夫長了。”

梁秀望著窗外,轉念一想道:“營中中旬讓將士們回家過年,你這兩給馬遲去封信,讓他回來過年。”

“好。”澹浜點頭。

馬遲雖沒澹浜這般出眾,但放到軍中來講那也是蛟龍入海之勢,營中將軍多次來信稱讚此子的勇猛。

當下雖無烽火,但是沿漢江一代不少地痞占山為王,是多如牛毛亦可,這些山賊土匪中有為首的大都是修行武生,且仗著山勢險峻陡峭,大軍根本沒法深入,隻得以股兵力遊剿。

“近日擺渡過江的南兆人越來越多了。”梁秀手指輕輕摩挲著觥沿。

澹浜麵容沉肅,感慨道:“南兆王病入膏肓,怕是撐不過這個年了。”

梁秀淡然一笑,閉目凝神。

伴隨著琴音,樓閣中眾人把酒言歡,園中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花登魁雖為九流之中,但今夜最後一輪爭演的勢頭可絲毫不輸任何正統歌會,不得趙雪見親授的姽嫿,其餘歌伎中亦有不少珠落玉盤之資。

“轉軸撥弦三兩聲,未成曲調先有情。弦弦掩抑聲聲思,似訴平生不得誌。”王沽驚歎道。

寧綦點頭含笑,“低眉信手續續彈,盡心中無盡事。輕攏慢拈抹複挑,初為霓裳後六幺。”

“大弦嘈嘈如急雨,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珠落玉盤。”鍾毓長吟道。

李唐不甘示弱,出口成章:“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曲終收撥當心畫,四弦一聲如裂帛。”

易廣思搖了搖頭,看著手中酒笑唱:“高山流水琴三弄,明月清風酒一樽。”

“岩台群芳撥琴弦,悠悠旋律響園間。雨蒙蒙潤粉麵,蓮花出泥而不染。”宗政陽笑容可溫。

孔寧對琴曲興致不大,但如此情景下也按耐不下肚中詩蚤騷動,道:“客心洗流水,餘響入霜鍾。”

“別有幽愁暗恨生,此處無聲勝有聲。”陳薺淡淡念道。

樓閣中此起彼伏詩章不絕,在座皆是才華橫溢如椽大筆,眾人不過是興起而為,不料的是,後世有書記載,史稱酒宴赴八鬥。

吟芳園詩唱,山腳肆處擺刀。

“依老夫看,公子與鹿,當各掃門前雪為佳。”

茶肆坐落在延山一隅,平日裏人跡罕至門可羅雀,久久有三倆江湖俠士經此上山會入內喝壺清茶解渴,倒是沒想到今日深更半夜裏還會有大客光顧,怎麼是大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