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式雖然家道中落,好歹仍是名門大族,你們是如何跟北胡勾結在一起的?對付趙氏,於北胡而言自然是好處多多,但你們範式又能收獲甚麼?”
趙寧走上前兩步,看著失魂落魄兩人,“以範式現在的情況,隻怕還不敢單獨撩撥趙氏虎須,看,你們背後是誰在撐腰?”
大齊皇朝內,究竟是誰想對付趙氏,是誰在對付趙氏?趙寧需要弄清楚這些問題。雖然他心中有些猜測,但也隻是停留在推斷的層麵。
“我們父子落在你們手裏,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至於眼前這件事,都是範某利令智昏,為了貪圖北胡賄賂的財物一人所為,跟範式無關!”
趙玄極拿了白眉老者回來,範鍾鳴就已經絕望,知道無論如何,自己身上的罪責都洗刷不清,不得不認栽認命。眼下隻能將這件事跟範式撇清幹係。
這回行動失敗,範式沒能立下“功勳”,也就巴結不上那位大人物。若是再因為此事大受打擊,範式就真的墜入深淵,再無中興可能了。
範鍾鳴是寧願自己死,也不會讓家族跟著萬劫不複的。
“跟範式無關?得倒是輕巧。你範鍾鳴不過一介螻蟻,就算想要蚍蜉撼樹,也得看看自己的斤兩!想為範式扛下罪名,也得先看看自己有沒有這麼寬的肩膀!”
能把話得如此霸氣的,當然是大齊鎮國公,當代皇太後之父,趙氏家主趙玄極。
那名王極境初期的白眉修行者,也是名動漠北的大人物,眼下被他揪在手裏生死不知,就像是被老鷹抓住的雞。
“孫兒見過祖父。”
“孫兒拜見祖父!”
“拜見家主!”
趙七月抱拳行禮的時候,發現趙寧跟那些尋常族人一樣,大禮跪拜了下去,聲音也頗有些顫抖,一時不明根由,轉頭好奇的看著他。
趙寧拜伏於地,麵朝黃土,沒有讓趙七月看清他的麵容。
身材魁梧、胡子花白趙玄極,有著大齊第二人的修為實力,在外人麵前無疑有煌煌之威,哪怕是麵對當今那位二十多歲的皇帝,也可挺直腰板,到了私下裏,對方都得恭恭敬敬叫他一聲外公。
然而在自家人麵前,趙玄極從來都是和藹可親的,哪怕是跟玩泥巴的幾歲孩,都能蹲在一起嘮半響的嗑,趙氏子弟隻要不犯錯,幾乎沒人會在他麵前戰戰兢兢。
趙寧作為趙氏而今賦最好的修行者,又是家主繼承人,平日裏跟趙玄極也是極為親近,深得對方喜愛,尋常從來不拘俗禮。
所以此時眼見趙寧行了大禮,趙玄極也有些錯愕,不知這是何故。
老國公轉念一想,自以為清楚了緣由,頓時大怒,氣得胡子亂抖,轉身就要一巴掌拍死範鍾鳴,“你這混賬,勾結胡人暗算我孫兒,看把我孫兒都嚇成什麼樣了,老夫要將你剁成肉泥!”
在趙玄極想來,趙寧這回驟遇截殺,差些沒命,又在險象環生的代州城披荊斬棘,必然是時時擔驚刻刻受怕。
雖然仗著自身智慧與趙七月相助,成功戰勝挑戰還揪出了北胡修行者,拖到自己馳援,心裏的那根弦早就繃得快斷了。
眼下見到自己,知道再無危險,趙寧心神一鬆,難免後怕心悸,這才失了態。
想想也是,自己接到孫兒的來信,知道了代州城的凶險,可是冷汗直流。生怕孫兒性命不保,那可是一刻不停的飛奔過來。
這裏的情況的確太險惡了!這回範式勾結胡人,利用趙玉潔這個內應謀害趙氏,連王極境修行者都出動了,可想而知事情多嚴重,對方圖謀有多大。
作為趙氏家主,自己事先竟然對此毫無察覺,實在是罪莫大焉!如今害得自己最疼愛的孫兒差些沒命,自己真是無顏見人!
趙寧見趙玄極要拍死趙鍾鳴,顧不得再見祖父的心緒激蕩,連忙起身拉住對方,“這人暫時不能殺,我們還要留著他們,弄清楚是誰在暗中對付趙氏。”
他很清楚趙玄極護犢子的性情,若是不及時阻攔,對方哪怕明知拍死範鍾鳴不妥,也會先給自己出氣。
“那就交給你處置!”趙玄極大手一揮。
趙寧俯瞰著範鍾鳴父子道:“正如祖父所言,謀害趙氏的罪名,你們兩個人還擔不下來。趁著你們還有用,趕緊交代背後主使,如若不然,趙氏就算沒有實證,也會全麵放報複範式,以範式如今的情況,如何承擔趙氏怒火?”
範鍾鳴死死盯著趙寧,咬牙道:“範式就算沒落了,可也不是能隨便拿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