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燕平城江湖驚變,蒼鷹幫被都尉府剿滅,蕭燕當時非常擔心別人知道了蒼鷹幫是她麾下勢力,不定飛雪樓也不安全,雖然明知這不可能,但為策萬全,還是緊急撤進了密道。
後來發生的事情表明,她的擔憂毫無必要。
其實整個蒼鷹幫裏,也就幫主忽爾巴知道她的存在,雖然裏麵還有她安插的監視忽爾巴的人手,但這些人的忠心毋庸置疑。
他們的家眷親人都在草原,加上窮山惡水出來的戰士大多悍勇輕死,對方是寧願戰死也不會被俘,更不會出賣她。
除此之外,蒼鷹幫沒有任何破綻,她跟蒼鷹幫也沒有財貨往來,就連蒼鷹幫搜集的才孩,也是忽爾巴直接送出城,有另外的人接應。
飛雪樓就是蕭燕的一個落腳點而已,跟蒼鷹幫沒有關係。它就跟其它在蒼鷹幫地盤上的商鋪一樣,隻是給對方交納保護費而已。在浮雕乾坤圖上,它鑲嵌的也是綠瑪瑙,跟蒼鷹幫的鵝卵石本就不同。
因是之故,蕭燕才覺得蒼鷹幫被滅,是因為都尉府在趙氏、魏氏的幫助下,清理燕平城市井幫派,而遭受了池魚之殃;再深入,這涉及的也是趙氏跟劉氏的爭鬥,是大齊內部的文武之爭,跟她沒關係。
“無論如何,近段時間還需謹慎,各處都要盡量減少活動,韜光養晦。同時,也要想辦法加緊排查包括飛雪樓在內,各綠瑪瑙之地周圍的民居商鋪,確認沒有人接近、監視我們,以防萬一。”蕭燕拿定了注意。
在敵國潛伏,稍有不慎就會滿盤皆輸、性命危殆,容不得她不謹慎。
“是!公主,蒼鷹幫沒了,我們的耳目就沒了,在燕平城成了瞎子跟聾子,往後大街巷有什麼動靜,各處有什麼風聲,我們都很難掌握。我們在齊人的地盤上,已經真的處處皆敵,往後該怎麼辦?”忽爾巴不無沮喪的問。
蕭燕不滿的瞥了他一眼,“閉嘴!都尉府有這麼大的動靜,你事先竟然毫不知情,現在被人家連鍋端了,還這麼多話作甚?”
“公主屬下也不知道會是都尉府突然行動,他們之前幾乎就是個擺設,燕平城有大事都是京兆府處理,我們的人手都安插在京兆府了”忽爾巴覺得自己很委屈。
蕭燕不耐煩的擺擺手,“沒了蒼鷹幫,我們還有其它據點,不至於就真的成了聾子瞎子。就是才孩沒法搜集了,這是最大的損失,可恨!”
到這,蕭燕沒了繼續呆在這的興致。看著“殘缺”的浮雕乾坤圖,隻會讓她心氣不順。她需要換個地方,好好想一下後麵的安排。
一間裝飾典雅的胭脂鋪裏,帶著兩個丫鬟的趙玉潔,在看過無數種胭脂後,還是沒有見著滿意的。這讓她有些不悅,對陪在一旁的中年婦人道:“你們這鋪子裏,就沒有一件好東西,這還怎麼開店?”
陪著的中年掌櫃不鹹不淡道:“不是沒有壓箱底的好貨色,隻怕客人給不起價錢。”
趙玉潔柳眉倒豎,“我可是從宰相府裏出來的!就連你們這間鋪子,我想要也隻是翻翻手掌的事,還買不起你們這一點好胭脂?”
中年婦人臉色一變,立馬笑得格外諂媚,連連行禮,“原來是宰相府的貴人,賤婦真是有眼不識泰山!請貴人到後院來,必有讓你滿意的。”
趙玉潔揮揮手帕,讓兩個丫鬟候著,自己跟著中年婦人去了後院。
進了正堂,中年婦人去裏間端出了一個精致的漆盒,恭敬的放在了桌子上,出來的話卻是跟手裏的東西毫不相關:“白衣會、蒼鷹幫一夜覆滅,元神境高手不是戰死就是被俘,禦氣境、鍛體境雖也死傷極多,但也活下來不少。
“一品樓趁虛而入,已經開始接手白衣會、蒼鷹幫各堂口,收編大修行者。但一品樓的規矩很嚴,對為非作歹之徒要嚴懲不貸,很多人都沒了下場。
“而且一品樓做的都是正經營生,油水不那麼多,聽還有很多老弱婦孺要養,加入進去的修行者,例錢跟之前不能比,日子沒那麼寬裕、好過了。
“所以有不少罪行累累,亦或是受不得清苦生活的修行者,都逃散了出來,如今無處可去,惶惶如喪家之犬。”
聽罷這些,坐在桌前的趙玉潔曬然一笑,“黑幫裏的江湖修行者,過著刀口舔血的日子,不就是求一個大魚大肉,任意瀟灑?
“他們習慣了大手大腳、揮金如土,一品樓要降低他們的生活水準,還要他們幹雜活,這對他們來跟苦修沒多少區別,怎麼能適應?”
著,趙玉潔聲音沉了兩分,“從現在開始,收攏這些人,將他們納為己用。燕平城沒了白衣會、蒼鷹幫,一品樓又不自恃清高,不賺黑心錢,可這市井中的賭坊、窯子、煙管、放貸錢莊並不會消失!他們需要依靠新的力量去生存,這是我們壯大自己的最好機會。”
到這,趙玉潔的眼神就冷了些。
在趙氏的時候,她暗中培植了自己的江湖勢力,也算有成就。可代州一事後,她苦心經營的羽翼,幾乎被趙氏一掃而空,隻剩下了一成不到的力量,幾乎失去了自己的“獨立王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