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間,李儒發出殺豬般的慘叫,整條右臂齊肩飛了出去,斷口出血噴如霧!
包括耿安國在內,堂中的官將都沒想到趙寧會這麼做,一時間無不驚詫。
耿安國等義軍將領自然是快意非常,而那些官軍將領則是麵露駭然之色。
很顯然,趙寧要李儒留下的,就是這條手臂。
這還不算完,趙寧又看向陳景河:“各部義軍,先後抵達鄆州,為的是忠君報國,抵抗外寇,而你身為倉曹主事,先是短缺義軍糧秣,而後又不給義軍春衣,守著鄆州百姓捐獻的金山銀山,卻隻想著中飽私囊,心中全無家國之念。
“就算本將能饒你,數月以來,戰死在邊關、燕平、河北的數十萬將士,今日在黃河北岸,為了軍情而甘願賠上性命的魯王殿下,也繞不得你!來人,拖出去,砍下人頭,為大軍祭旗!”
兩名元神境修行者頓時將他押走。
“趙將軍,饒命,饒命啊!下官錯了,再給下官一次機會,趙將軍”公堂大門外,伴隨著噗嗤一聲長刀斷頭的響動,陳景河淒慘的討饒聲戛然而止。
而後他的人頭,就被一名元神境修行者,裝在托盤裏奉進了公堂,交由趙寧查驗。
官將們看著陳景河雙目瞪大,驚懼猶存的僵硬臉龐,一時間又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耿安國很想重重擊節,大喊一聲痛快,卻不敢隨便發聲,興奮的滿臉通紅。
其它義軍將領也差不多。
而那些官軍將領臉上的駭然畏懼之色,則是更加濃鬱。
等到陳景河的人頭被修行者帶出去,依照趙寧的吩咐,和李儒的手臂一起傳閱軍中時,趙寧再度揮了揮手,不過這回沒有人受難,而是一口口大箱子,被人搬到了公堂大門前。
在趙寧的命令下,箱子被打開,露出白花花晃人眼球的白銀!
看著這些官銀,耿安國等人不明所以。
趙寧道:“本將治軍,軍法嚴明,有功必賞,有過必罰,妨礙國戰大局者,李儒、陳景河的下場便是前車之鑒,無論文官武將還是差役百姓,均一視同仁。
“從今日開始,直至國戰結束,鄆州就隻有一種規則,那就是本將十七禁律五十四斬的軍法!本將治軍,更不差餓兵,之前刺史府短缺義軍的糧餉,本將會一次性撥給到位。
“不過眼下軍情緊急,本將沒時間跟你們去倉庫點糧秣春衣的數,今日就先以白銀充之。諸位義軍將領,稍後就跟本將麾下人手一起,將白銀押回各自營地!”
完這些,趙寧直身而起,目光銳利:“鄆州駐軍十餘萬,攏共隻有四萬餘精騎,本將令:除了劉防禦使部留下兩千騎巡視各處外,餘者今夜盡數出動,跟隨本將趕赴西河城戰場!
“現在,諸位各自回營,集結人手,每位將士,隻用帶兩日軍糧,輜重一律不要,一個時辰後,本將在西城門外與爾等彙合,逾期不到者,斬!
“騎兵之外,各部步軍也需連夜備戰,明日是否出動,如何出動,靜候本將軍令!”
諸將紛紛起身,堂中頓時充滿鐵甲環佩之音,而後便是氣衝鬥牛的應諾聲:“末將領命!”
耿安國等義軍將領,因趙寧處理了李儒、陳景河,下放了軍餉而感到振奮,都意識到在趙寧麾下,他們不會再受之前那種屈辱,是以士氣高昂。
官軍將領,因趙寧處理了李儒、陳景河,而受到極大震懾,此刻更不敢懈怠,生怕被趙寧軍法處置,也俱都拿出了最飽滿的狀態。
武將們散去後,趙寧離開主位,來到公堂大門外,負手前望。
沒有離去的刺史府文官們,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沒有命令既不敢隨便發出動靜,也不敢擅自離去。
“刺史府中,除了李儒、陳景河,還有哪些人該被治罪,哪些人該被罷官,哪些人可以繼續留任,本將出征在即,暫時無暇理會。”
趙寧背對一眾文官,聲音清淡:“不過本將無暇理會,不代表不會有人理會。”
趙寧這話完,已有一行人匆匆進了刺史府,來到公堂外。
是一群風塵仆仆的文官。
為首者身著緋袍,三十多歲,眉宇中滿是正氣,見到趙寧,連忙拱手見禮:“見過趙將軍,您腳程太快,我們趕不上,希望沒有誤事。”
“狄大人,鄆州刺史府,就暫且交給你了。”趙寧隻是微微頷首。
他麵前的這人,名叫狄柬之,眼下官拜汴梁北麵行營長史,是他特意向皇帝點名要求,來鄆州幫助他處理民政後勤等事的官員。
朝廷中樞有兩名寒門官員,因為才幹極為突出,政績斐然,而且品性非常剛正,為官清廉,被人稱為燕平雙傑,深受燕平百姓讚譽。
現在燕平雖然淪陷了,這兩人卻還在。
這兩個人,就是狄柬之與張仁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