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聽大吃一驚,隻能裏邊有一個男人低著聲音說:“我已經跟你哥哥好說歹說,他就是不同意幫召兒。唉,都是你平日裏太溺愛他了,偏偏做事還不帶腦子,那麼多人看著他都敢行凶,就是陛下也不好贖他的罪。”
一個女人邊啜泣邊哭訴:“他是我兒子,我溺愛一點兒怎麼了!我不管,你必須把咱們的兒子救出來!”說話的應該就是陰夫人了。
若是陰老爺,必然不會夜裏避著人來見陰夫人,而且全齊州的老百姓都知道陰老爺想將陰世召除族,自然不會深更半夜與陰夫人商議解救兒子的事情。此人身份存疑。
隻聽那男人繼續說:“他是我唯一的兒子,我自然要將他救出來。隻是救出來之後,卻不能再做陰家的大少爺了。”
這一驚非同小可,秦叔寶壓低身子繼續聽著。
“不行!”陰夫人不同意:“我兒還得繼承馬家和陰家的家產呢,不做陰家大少爺,還能做什麼!”
“你看清楚形勢,連你哥哥都無能為力,你認為能讓兒子全身而退?這次你聽我的,我會繼續說服你哥哥,讓他給我們做內應,我讓兄弟們喬裝打扮混在人群中,趁機將召兒劫走,日後將讓他跟我在一起,做不成富家少爺,就做響馬頭子吧。”
陰夫人還在嚶嚶地哭泣,那男人柔聲勸著:“到時候我將你也接走,咱們一家三口和和美美地過日子,不必你天天跟一幫妖嬈的小妖精鬥法舒坦?”
“不行!我都籌謀二十多年了,陰家的家產肯定要給召兒的,等我將陰家家產搬空再說。隻可恨我嫂子那人,咬死我不鬆口,我現在連哥哥的麵都見不上,馬家的家產恐怕不好到手。”
那男人調笑道:“你們可真是兄妹,同樣的唯利是圖,同樣的心狠手辣。不說別的,隻說你後邊生的那三個怎麼辦?”
陰夫人嗤了一聲:“那三個小畜生從來就不是跟我一條心,我算他們死活!”
兩人又說了幾句,男人說:“時候不早了,我該走了。”
“你去哪裏?”陰夫人不讓他走。
“當然是回山寨啊,我還能去哪裏?”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去哪裏,是不是想去找那個小賤人風流快活?”
男人哈哈笑:“那些小妖精怎麼比得了你這個半老徐娘,我是真有事,這就走了。還是你個騷·貨不舍得我走?”
似乎推了一把男人,陰夫人說:“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著這檔子事!行了,你走吧!”
男人繼續哄道:“你放心,後天我還會再來,我就不信你哥哥真的鐵石心腸不管親外甥。”
察覺到人快出門了,秦叔寶立即飛身上到屋頂,整個身子趴在房頂上,將自己藏在黑夜中。
男人出了門謹慎地左右看看,見沒有什麼異常,也如秦叔寶一樣飛身上了西廂房的屋頂,然後一路踩著瓦片飛走了。
又等了一會兒,見屋裏再沒有動靜,秦叔寶才悄聲離開。
到了第三天晚上,秦叔寶和王猛穿著夜行衣早早地躲在了陰家的房頂上。
到了後半夜,那天的男人終於來了。
還像那天一樣,房間裏一點兒光亮沒有。這次是兩個人,他們不好站在院子裏偷聽,於是就將房頂上的一片瓦片掀開,耳朵緊緊地貼在被掀開的地方。
陰夫人急切地問:“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男人問:“院裏的人你都處理好了?”
陰夫人不耐煩地說:“我今天晚上賞了她們一人一碗湯,湯裏摻了大量的安眠藥,她們到明天早上才能醒來。”
“那就好,你快給我倒杯水,渴死我了。”
水壺水杯碰撞了一聲,男人牛飲一般喝下一杯茶:“哎,還是有錢人會享受,這茶葉價格不低吧?”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管什麼茶葉不茶葉,快說事情辦的怎麼樣了,都急死我了。”
男人說:“事情快辦妥了,我看你哥哥似乎有動搖的跡象,再加把勁事情大概就能成。”
“太好了,謝天謝地!”陰夫人念了一聲佛,繼續說:“那你明日再去。”
“不行,我還得回去跟弟兄們商量對策。我今天過來就是跟你說一聲,你安心等著就是。”
兩人又說了幾句,男人就飛身離開了。
秦叔寶打了個手勢,王猛點點頭,悄悄地綴在那個男人身後。
第二天傍晚王猛才回來,一回來就嚷嚷著餓,李婆婆給他下了碗麵條,又烙了幾張餅子,他一聲不吭狼吞虎咽地將桌上的東西吃個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