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裴仁基前往滎陽的途中,李密可謂是所向披靡迅速占領了洛口,楊廣在巡幸江都的途中下令,裴仁基為河南道討捕大使,據守虎牢以抵抗李密。
等裴仁基到了滎陽,秦叔寶立即將軍務交接給他,絲毫沒有留戀。對此,裴仁基非常滿意,權力總會有的,但吃相卻不能難看,去爭去搶,權力都不會長久。
在裴仁基的帶領下,朝廷大軍屢屢打勝仗,或殺死或俘虜瓦崗軍不少人馬,李密隻得龜縮在瓦崗寨不敢應戰。
裴仁基心情愉悅,用搶來的軍資犒賞軍中上下,所有將士都對裴仁基交口稱讚。就在這個時候,軍外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你說是誰?”秦叔寶覺得自己可能耳背了。
親衛單膝跪地回道:“確是夫人帶著兄弟們來了。”
秦叔寶大喜,立即站起來親自去迎接,將人帶到營帳中,他為靜訓倒了一杯水,問道:“你怎麼來了?可是家裏發生什麼事了?”
靜訓笑道:“家裏沒事,娘和安叔身體說好不好,說壞不壞,如今侯府都是冰冰姐在打理,將二老照顧的不錯,翠雲姐和孩子們都很好,讓我給咬金哥帶話,讓他不用掛念家裏。用兒被姑父帶到軍中去曆練了。”
秦叔寶皺著眉,“用兒年紀還小呢。”
“你自己在這個年紀的時候,都開始當差了,幹娘也像你這般舍不得,你不是一樣非要出去?”
秦叔寶歎息一聲:“這做了父母之後,才能理解當初父母的心,在父母眼裏,孩子就是六十花甲了也都是孩子,有著操不完的心啊。既然家裏一切都好,你怎麼來這裏了?”
“我在冀州的時候,日日看邸報,越來越驚心,越看越覺得不對勁,實在放心不下你,所以就帶著人來了。”靜訓讓跟著她的人都進來給秦叔寶見禮。
讓親衛們都先出去休息一番,夫妻兩個在營帳裏閑話,秦叔寶問:“你也覺得不對勁?”
“難道叔寶哥哥早就覺察到了?也是,你身在其中,自然比別人看的更清楚。”她往掌?外看了看,秦叔寶道:“放心,外邊的人都是我從冀州帶出來的,你大可以隨意說出自己的看法。”
靜訓道:“裴大人自從到了滎陽,雖說不是所向披靡,但打得勝仗卻不少,由此可見,在勢力上,朝廷大軍是比瓦崗軍勢力強上許多,可打著打著朝廷大軍卻有些退縮,,就說在洛口倉城之戰時,明明援兵可以到的,卻偏偏誤期未到,聽說劉長恭等人被打敗,懼怕李密而不敢前進,就屯兵於百花穀,加固營壘自守。他明明可以進攻,為何偏偏選擇防守,這其中的意思就耐人尋味了。”
秦叔寶點頭:“你分析的不錯,雖說戰場上因為一些原因誤期,但誤期之後正常的做法應該是進攻,而不是防守。”
“或許是怕朝廷治罪也未可知。”靜訓猜測道。
秦叔寶搖頭:“這個可能性不大,全天下都知道裴大人是忠於楊廣的,楊廣他自己也知道,雖然可能會生氣,但卻不會治罪,定多派人訓斥一番就罷了。”
“你是說,他另有所謀?”
秦叔寶將門簾放下來,小聲說:“我也曾這麼猜測過,他可以已經有了反意。如今他正跟監軍禦史蕭懷靜打官司呢,裴大人這些天有些消極,以往軍中誰若是立了功,等仗打完了再論功行賞,可他現在卻不讓人記錄,從瓦崗軍那裏得來的軍資,又都分給了士卒,蕭懷靜不同意,正搜羅他的罪證,要向楊廣彈劾他呢。”
靜訓讚道:“果然手段了得,這記錄軍功是朝廷對士卒的獎賞,而分賞軍資卻算是他個人的恩惠,如今軍中上下都對他交口稱讚吧?”
“正是,他就這樣漸漸地聚集了軍心,原本還忠於張將軍的,如今都偏向他了,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這等手段真是高明。”秦叔寶也不由地稱讚。
“那你猜猜他的意圖是什麼?”
“這個也好猜。”秦叔寶給她倒滿水,說:“我猜測,估計是他對朝廷失望了,生了反心,隻是如今是自立山頭還是投靠別人,他還拿不定主意。”
兩人正說著,就有人來回稟:“裴將軍聽說秦夫人來了,請秦夫人去大帳一敘。”
夫妻兩個對視一眼,秦叔寶道:“你去跟裴將軍說,我們收拾一下,立即過去。”
等人走了,靜訓道:“如今這個局勢,我實在不放心你,我想留下來,若是有什麼事情,咱們也能商量商量。”不過,她也知道,朝廷大軍不是羅家軍,恐怕不會允許她一個女子留在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