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唯微微點頭,便要下床,餘光瞟見身旁擺放著一塊玉佩!希唯伸手拿起一瞧,眸光漸漸變的模糊看不清!隨後抬起頭看向窗外的天空!因為有人說過當你想哭那就看看蔚藍的天際,這樣淚水就不會滑下!
“娘娘?哪不舒服嗎?”司嬤嬤看著希唯臉頰上的淚水,擔憂而問!
“沒事,你出去吧!”希唯垂首,流過淚的眼睛變的清明,在一次瞧清手裏的那半塊碎玉,原來他撿起了,原來他一直放在身邊,原來玉佩被一分為二!原來該說對不起的人不是你,而是我!
昨夜蕭莫謙送自己回來,臨走時的那句,“對不起,希唯!”還在耳邊繚繞!可是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不是你!虧欠的也一直是我!
可是時光不能返回!一切都已經成了定數!希唯收起玉佩,斂了神色,穿拾好出了臥室!蕭辛俊端坐在椅上,眉宇微微蹙著,臉上一點笑意也無!
“母親。”蕭辛俊瞧見來人,便騰的一下站起,與希唯對視!他已經知曉母親離開是因為病了!可是那天自己還那麼對她說話,想至此,心裏甚是難受!
“吃過早膳了沒有?陪母親食用一些可好?”希唯說罷見蕭辛俊垂首又微微點頭的模樣,便牽起他往偏廳而去!桌上已經備好膳食,兩人一同入席,希唯不需布菜丫鬟便遣宮女離開!
希唯眉眼帶笑給蕭辛俊夾了一些他喜愛的吃食,而蕭辛俊卻不動筷!希唯輕聲問,“不喜歡嗎?”
“母親,對不起,我不該那樣和你說話!”蕭辛俊頭埋的極低,不敢瞧看希唯的眸色,他怕看到她傷心,難過,或者諒解的神色!
“你是母親的孩子,不管你做什麼都沒關係!更不用說對不起!”希唯知道蕭辛俊此話何意,便毫無生氣般的模樣哄道!
“母親,我不再是小孩了!”蕭辛俊終是抬眸看向希唯!而後又問,“母親還會回來嗎?”
“母親也不知道。”希唯故作淡定姿態搖了搖頭!複又道,“也許母親很快就會回來,也許母親不會在回來,可是辛俊,你答應母親一件事好嗎?”
“……”蕭辛俊與希唯對視後點點頭!
“不管母親在哪裏,辛俊你都要陪著你父皇好嗎?”希唯說罷見蕭辛俊點頭,複又說道,“你父皇雖很嚴厲,但他是一個好父親,他很疼愛你!如果他譴責你,他也是為你著想,你不能生他的氣!你要乖乖的!他現在身體越發不好,容易受著風寒,你要及時囑咐他不要著涼!著涼了,你一定要監督他吃好藥!還要提醒他注意休息,不能不眠不夜的批閱奏折!還得少飲酒!”希唯一個個列出!而眼前的蕭辛俊已經赤紅了雙目!希唯伸出手摸了摸蕭辛俊的頭又道,“你也要好好的,不要生病,開心的!”
“娘娘,葉公子已經在宮門外!”司嬤嬤踏進偏廳,垂首稟告!
希唯轉眸看著司嬤嬤點頭,複又看向蕭辛俊道:“母親要走了!”
“……”蕭辛俊點點頭起身同希唯一起踏出長樂宮,走過禦花園,走過一條長長的回廊,經過一座座宮殿!
宮門口希唯抬眸往回一盼,熟悉的宮殿,熟悉的皇宮,可是卻無熟悉人的身影!蕭莫謙沒有來,他沒有來!
“辛俊,回去吧!記住母親說的話!”希唯附身握住蕭辛俊的肩頭,認真的說道!見他點頭,複又張開雙臂緊緊抱了蕭辛俊而後鬆開頭也不回的轉身一步步踏下台階出了皇宮!
蕭辛俊看著希唯轉身離開,直至瞧不見她的身影,赤紅的雙目才如湧泉一般湧出淚水!因壓製著哭泣,雙手緊緊掩嘴啜泣!
宮門口的景觀台上蕭莫謙筆直的站在上首,垂眸看著底下的希唯一步步靠近馬車!身後的穀風遣了跟隨在側的眾宮女太監離開!把觀景台留給蕭莫謙,而穀風站在遠處默默駐守!
“走吧!他不會來了!”葉公子站在一旁見她久久未上馬車,便提醒道!
“……”希唯看了眼葉公子,又看了看皇宮的位置,這才抬腳上了馬車,隨後葉公子跟上,馬車調轉頭使離皇宮!
“謝謝你!”希唯的一句謝謝包含了很多!因為希唯知道她自己沒有希望,可是卻連累葉公子陪同欺瞞皇上!他這是以人頭為自己撒謊!
“……”葉公子不語,隻是揚唇笑笑!“如果累了就休息一會!”葉公子瞧著希唯一臉疲累的模樣,開口說道!
“……”希唯點點頭!她是很累,可是她卻不想睡!
宮門口景觀台上,蕭莫謙手中緊握著那塊碎玉,眸光緊緊盯著那部漸行漸遠的馬車,直至快要消失在眼底,才大聲對著那個方向喊道:“希唯!宋希唯!”直至馬車消失在眼底,蕭莫謙才無力的轉身靠在牆上緩落,聚集在眼睛裏的淚水也隨之滑落,蕭莫謙雙手掩在臉上,淚水順在指縫溢出!嘴裏依舊喊著希唯!
你走了就不會回來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腦海卻如電影的倒帶,一幕幕的回放她的身影,她的一瞥一笑,她的哭,她的難過,她的傷心,她的恨!她畫畫的模樣,她唱曲彈琴的神情,她舞動身姿而跳的舞!
希唯,宋希唯,我後悔了!如果在北城裏我出手相救後沒有一同回東都,是不是你現在還能好好的?如果我願與你並肩而行,那現在的結局是不是就不一樣?
希唯!我欠你一句我愛你!我願用江山換和你細水長流!我願用我的一半生命來與你共度餘生!可是為什麼我的願不能實現!實現的卻是你的那句,“願你長命百歲,孤獨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