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把他給留下了,恐怕,他早晚會想辦法把遲墨和初夏一塊幹掉的。
“那不是他?”希晨糊塗了,“有沒有可能是遲墨自己綁架自己?”
這個說法說了出來,他自己都覺得好笑。遲墨為什麼要這樣做?圖自己過得太暢快了?
仲文倒沒有回答,他隻道:“希晨,幫我查一下遲墨最近銀行賬號上的錢銀出入情況。”
希晨點頭,跟他告辭後才離開了他的辦公室。
仲文抽出一張白紙,在紙上下意識地塗畫著,腦海裏也在不斷地勾勒這遲家兩兄弟的關係。
這件事,說是許揚,為什麼遲墨沒死?
說是遲墨,為什麼一向吊兒郎當的遲墨要對自己做這件事?
他的筆在兩人的名字之間遊移著,總覺得有個陰影部分隱藏在這兩人的中間,是他目前還沒想到的,這到底是什麼呢?
他的筆尖忽然停頓住了。沒有一個人比他更清楚,當初那黑衣男人引導他和初夏交換人質之後,目的就是為了要把他殺死。可是,為什麼殺他呢?他又沒看到對方的麵目,又和這兄弟兩人爭奪家產無關,對方卻非殺他不可?
原因隻有一個,這陰影部分,和他有仇。
那人到底是誰?
他猛地坐直了,腦海裏掠過一個人的身影。那人總是笑得高深莫測的,臉上時刻像套著一個麵具一般,永遠沒有人能看透他的內心所想。而他也和遲墨挨得極近極近……
江席雲?
是他?
仲文翻開了希晨給的吊唁賓客的名單,毫不意外地在裏麵找到了江席雲的名字。他細細地思索著,總覺得眼前有團團疑雲。
從初夏的入嫁,到若櫻的出現,到墨壕的事情,他都覺得,這些跟江席雲有種千絲萬縷的關係。
他得罪過對方嗎?
他仔細地回想著,想到頭都快疼起來,都不曾有印象自己得罪過這號人物。會不會是安家當年,尤其是他父母得罪過這隻笑麵虎?
可這家夥,本就是在外地發家的,這家發得莫名其妙的,忽然就成了某地的首富,然後強勢進駐到了S市。就好像,在這裏有什麼目標一樣。
說不定,遲墨對於江席雲的作用,隻不過是一顆棋子而已,所以,江席雲既能和遲墨合作,也能和許揚合作,聯手遲家來抵製安家,確實是一個好辦法呀。
仲文於是點了點頭,在兩人名字中間寫上了江席雲的名字。看來,很有可能原來遲墨的被綁架,是許揚和江席雲密謀的結果,但因為自己的出現,讓江席雲改了主意,轉而找遲墨合作,把自己給出賣了!
他的眼神森冷了起來。所以,他的“死去”是遲墨能預料到的結果!遲墨想他死!這個認知讓仲文的手緊握成拳。
想他死,不過是想得到初夏而已。
想必,這個也是江席雲一手掌控住遲墨的弱點所在。
仲文歎了口氣,搖了搖頭。初夏是遲墨的弱點,何嚐不是他的呢?
他打開了自己的手機,屏幕上露出了一張甜美的笑靨,那人兒趴在枕上,睡得香甜,雙眸緊闔,但唇角微彎,在睡夢中似乎也正處於心情大好之中。
那是臨出門前,他偷偷拍下初夏的一張睡顏照片。
她的夢裏,可能是正和他攜手相忘於江湖吧?
隻可惜,他回報給她的,並不是相守終生啊。他揉了揉眉端,遲墨想不想他死,已經是其次了。
他時間已經不多了,更應該去想的,應該是怎樣安排好初夏今後的人生。
剩下的,都不重要了。
初夏現在的心情卻是跌入了穀底。
她在仲文的公司旁邊租了一處房子,草草布置了一下,就搬進去住了。即使每天往返幼稚園可能要花多一倍的時間,她依舊覺得是值得的。隻要仲文能過來方便,她什麼都不在乎了。
可是,發給他的簡訊,一直石沉大海。
打給他的電話,全部都被轉接到了語音信箱裏。
初夏的心越發地沉重了起來。她索性把房門一鎖,就徑直去到仲文的公司裏。
安氏現在今非昔比,在三足鼎立的局麵中漸漸發展成了一家獨大,所以,獨自占據住S市最高寫字樓的規模也就沒什麼值得奇怪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