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他的感受……
她帶著孩子,住進了別的男人的家裏,他來找她,她不見他,讓別的男人出麵趕走他……他打電話給她,她卻把他拉黑,讓他每次打,電話永遠都處於一個無法接通的狀態……
這就是他當時的心情嗎?
滿腔的鬱悶和痛苦,卻完全找不到宣泄的渠道?
她把自己蒙進了被窩裏,睜著眼睛,淚水卻不住地往下流淌著。
不甘心這樣……莫名其妙被人否定了……
她能感覺得到,他應該還是愛她的。她想知道,他是有什麼苦衷嗎?否則為什麼要放棄兩人好不容易才能相守的未來?
不,她林初夏,不放棄!
她猛地掀開了被子,從床上爬了起來。
再過兩天,就是他們的結婚紀念日了。她要把他約出來,當麵把一切說清楚!
如果他不再愛她了,就從她的生活裏消失!再也不要幹擾她的生活!不管是好是壞,她林初夏不稀罕他的幹預!
她把手機拎了回來,給他編輯了一條簡訊:“後天是我們當初結婚的兩周年紀念日,如果你心裏還有我的話,我就在老地方,一整天地等著你。你不來,我也等!”
把簡訊以最快的速度發送出去後,初夏才對著鏡子吐出了口長氣。她的眼底是堅毅不移的神色在閃動著。
是的,林初夏你不能怯懦了,是好,是歹,她一定要討個說法!
屬於她自己的愛情,她要爭取到最後一刻!
她把長長的秀發在自己的腦後束成了高高的馬尾,露出的巴掌大的小臉上布滿了不屈不撓的倔強。
安仲文,我不許你再逃!
老地方,是原來兩人的家。
那棟樓房早就讓仲文轉手賣掉了,籌了筆錢給林氏解決了燃眉大急。初夏原本想著,給那戶人家一筆錢,這樣就可以先在當天借用人家的這套房子了。
沒料到,初夏回到那三層小屋的時候,怎麼敲,對方的門都沒有開。
她不得不折返問周圍的鄰居:“請問,你知道這屋的主人去哪了嗎?”
對方認出了她,熱情地開門迎接她進去:“原來是安太太啊,快進來坐吧。”
她還給初夏倒了杯花茶,初夏連忙接過,道了謝,對方才坐下和她拉起了家常:“你不知道嗎?他們又把房子賣掉了。”
初夏心頭難掩遺憾:“不是吧?又賣了?”這樣她找誰借地方呢?她轉而問道,“你有對方的聯絡方式嗎?我有急事找他。”
鄰居卻吃吃地笑了:“安啦,你和安先生的愛情故事在我們當中可是一段佳話呢。現在大家都有買安氏和林氏的股票,指望你們掙大錢呢。我想啊,安先生是想給你一個意外驚喜呢。前段日子,我看見他過來了,和那屋主簽了合同,又把房子買回來了呢。”
初夏大吃了一驚:“什麼?他把房子買回來了?”
“是啊。還有翻修了一下。”鄰居羨慕地道,“我遇見了他,還問他說,是不是要把房子變樣。他說不是,是想把屋子恢複原樣,好讓你回來的時候好像什麼都沒改變過一樣……”
不知不覺,初夏手中的杯子一晃,玫瑰花粉紅的茶水潑了出來,在她的白裙上暈染開了一絲粉紅的印記。
鄰居連忙拿濕布要給她擦,她卻渾渾噩噩地起了身,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跟對方告別的,她隻知道,自己跌跌撞撞地來到舊屋門口的時候,是怎樣的淚水盈眶的。
他如果不愛她,不顧念他們的過去,為什麼要買回這舊屋!
她不信,他會變心!她絕對不信!
她蹲下身去,翻開了門前的地墊。下方赫然躺著一枚熟悉的鑰匙,她拿起,試探地探入門鎖裏,果然,門輕而易舉地被打開了。
門內,是熟悉的入戶花園。曾經那也是初夏一手打理的,因為她的離開,那一片的月季花全部枯萎了。
她曾經哭過。上官臨雪種的是玫瑰,而她林初夏種的卻是經常被誤當成玫瑰的可憐的月季。月季一季季地盛開著,花期長,花兒美麗,芳香濃鬱,卻因為沒有高貴的出身,象征不了愛情,所以淪為最可悲的配角。
就好像她的命運一樣。
可現在,在她眼前呈現的卻是一大片在夏季熱情綻放的紅色月季,風兒吹過,上方還帶著晶瑩的露珠。
初夏的呼吸都快停頓住了。她把鞋子一脫,赤著足,噔噔噔地衝進了屋裏,進入她眼簾的,濃濃的熟悉感撲麵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