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短痛好過將來一輩子的長痛啊。
可是初夏卻冷冷地勾起了唇角:“是這樣的嗎?我倒不覺得。不管你早死晚死,受益人是誰都可以,我都不希望這件事跟我扯上關係。”
她充滿恨意的眼神瞥向了他:“安仲文,如果可以的話,我情願,這一輩子都不要跟你扯上任何的關係!”
他以為,他的這些基於同情的補償就能彌補什麼?殊不知,他這樣反而讓她對他更生恨意。
如果當初,他一直堅持著自己的立場,恨她到底,不要想著什麼勞什子補償,更不要在她離開之後,因為孩子,因為各種可笑的理由,來挽留她。那樣的話,她能逼著自己去解脫,逼著自己去投入另外一段感情,而不是到了現在,覺得自己像個笑話一樣可憐!
“你以為這是溫情的補償?不,那是對我的羞辱!”初夏瞪著他,“你要取消協議嗎?”
仲文攤開了手:“抱歉,我名字已經簽了……”
他的話音未落,她已經一把抓住了那些文件,不分青紅皂白地,摸出了身上的打火機。仲文隻看見眼前火光一閃,這些紙張已經被火舌吞沒,而那人卻毫無懼色地拎著這些紙張,任由火苗蔓延著。
他險些叫出了聲,生怕她的小手被火燒著,所幸他身子雖然站了起來,聲音卻還未出口,初夏已經淡定地把紙扔到了地上,用腳尖踩滅了。
地上留下的,隻有一堆殘骸。她滿意地笑了:“這下,問題就解決了。你要怎麼處置,你的事。我要拒絕,那是我的事。如果你強勢要求,我也不會接受這些理賠的,該給誰,就給誰。我,林初夏,不稀罕你的臭錢!”
她拍了拍手,昂首挺胸地轉身離開,甩上門的動作瀟灑到了極點。
隻留下門內的仲文,他癡癡地看著地上落著的紙灰,那淡淡白煙飄散在空氣中,卻惹來了他滿眼的愁容。
她竟然恨上了他。
是的,她該恨他的。那樣貼心的好,付出生命一般的愛護,到頭來,換來的卻是“同情”二字,任誰都會覺得被侮辱了,憤怒異常的吧?
所以,她恨他,是對的。恨上了他,就不會再愛他,他出了事,她也隻會拍手稱快,也能心安理得地投入到一段新的戀愛裏麵。有何不可?有何不可?
隻是眼眶裏的淚,為什麼在醞釀著呢?
能說服得了自己下狠心,為什麼說服不了自己抽離感情呢?
這樁保單事件,很快就被初夏刻意甩在了腦後。她有太多的事情要忙碌了,眼前擺在她麵前的,就是一樁闊太太們的茶話會,邀請了林林總總的女人們去參加,而她和佑蕾,作為現在勢頭正勁的林家的兩個女兒,當然也受到了邀請。
這種茶話會,初夏在以前也參加過,無非就是一群有錢女人消磨時間,聊天八卦兼花錢的聚會罷了,對於一些上了年紀的闊太太們,這種聚會還有另外一個很重要的作用,那就是物色品貌俱佳,家世殷實的年輕小姐們作為自己兒媳婦的候選人。
初夏有充分的理由相信,林衍歡積極地替佑蕾準備行當,也是為了要讓她在這種聚會裏先聲奪人,為將來的豪門之行鋪路。
至於初夏,林衍歡居然也花了重金給她打造了一條專門定製的拖地魚尾長裙,微露的一字領,露出了她雪白宛如優雅白天鵝般的頸部,穿上成品的時候,更像一隻出水的美人魚一般誘人。
初夏出席的目的,卻不是為了能贏得太太們的歡心。
林衍歡耳提麵命著:“這種聚會啊,都是有錢太太們昭顯身份的時候,有錢沒錢都會擠破了頭去的。所以啊,你去那裏,也是為了發展你幼稚園的業務。給人派發幾張名片,做下宣傳,總是好的呀。”
為了這個事,林衍歡甚至花了重金,打造了不少趣致可愛的小禮物,有初夏親自設計,高級工匠師傅手工製作的各種立體卡通圖案,印上他們幼稚園的名字,送給來參加宴會的家中有小盆友的太太們。
為此,林衍歡還神通廣大地搞來了一份參加宴會的名單,交到了初夏的手裏,讓她事先先做功課。
初夏隻掃了一眼,便看到了悠瞳的名字。
此時此刻,她看見和仲文有關的人和事,都還是會忍不住心頭一縮。悠瞳曾經也十分疼愛過她,可兩家人鬧成了這樣,見麵的時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