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文恰如其分地做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表情,隔著電腦屏幕,初夏也能感覺得到他的事不關己:“他們兩個的事情,你應該問他們去啊,怎麼來問我呢?”
他好笑地勾起了唇角:“說實話,和初夏小姐分開後,我們之間為了避嫌已經很久沒有聯絡,隻為了孩子的問題通過律師進行過友好的交流。如果初夏小姐有好的對象,我當然是全心全意祝福的。至於我,和B市的秦家小姐也已經有口頭上的婚約,到時候我們結婚,還煩請在座各位賞臉。”
仲文的說法無懈可擊,擺明了,初夏和遲墨曾經是一對,現在怎樣了,跟他一毛錢關係都沒有。至於他自己,都已經有了新的嫩女友,怎麼還會去關心下堂妻怎樣呢?
另外一個記者尖銳地提問道:“關於報道中,初夏小姐的名下房產、初夏幼稚園的經營都是您輔助的,這一點也失實嗎?”
仲文聳了聳肩:“不全對,也不全錯。我確實在這個過程中出了一部分資金,但這隻是贍養費的一部分。作為一個父親,我不可能在我兒子成長過程當中什麼責任都不用付吧?”
他輕描淡寫地道:“我和初夏小姐確實是有過一段情的,她也曾經把我女兒照顧得非常好,平心而論,這也是我愛上她的一個最重要的原因。然而,這種感情基礎也不牢靠,即使這麼愛孩子的女人一定不會是壞人,但我們的感情依舊是過去的了。現在我很珍惜我和現在女友的感情,我不希望大家再大肆報道我的過去,這樣可能會引起我女朋友的不開心。”
他笑了一下,臉上露出了極其寵溺的表情:“可能有些記者朋友也知道,我現在的女朋友很是年輕,所以小女孩嘛……”
他停口不說了,擺了擺手,現場卻響起了各種快門的聲音。
一個俊美如斯的男人,臉上露出如此寵溺的表情,更加美到不可方物,回過神來的記者們紛紛用相機記錄著這一幕。相信,出街的報紙將會把輿論導向引向關注他和秦家的小小姐秦筱芹的婚約上,其他的,比如下堂妻一類的,早就不會放在公眾的心裏了。
他微微起了身,右手按住了西服下擺,向在場的媒體微微彎腰,便在白羽的陪伴下離去,現場的主辦者連忙致結束語,但是大部分的記者還是亂糟糟地追隨仲文而去,被白羽都攔到了一邊去。
屏幕上的直播還在繼續著,初夏卻輕點了關閉鍵,整間辦公室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她眼底沒有眼淚,隻是瞪大了眼睛,抬頭木然地看著空蕩蕩的天花板。
他沒有維護她,隻是把自己的責任撇了個一幹二淨。
如果那些記者會去調查,就會發現,在他們兩人分開之後,仲文並沒有放棄糾纏她,一直都在她身邊如影隨形的,那些勸著她,求著她複合的話,說了幾百遍,結果卻變成了他口中的“感情破裂”……
整場記者招待會,他都隻是把自己摘了個幹淨,是不是為了取悅他的新女友?說明他對她早就沒有留戀?說已經毫無關係,說得那麼坦率,說感情破裂,說得那麼絕對,誰能想到,他曾經在床上各種強迫她,哪怕當時她和遲墨還有著婚約。
在當初強迫她,讓她跟他複婚,強勢進駐她和遲墨之間,讓她對不起遲墨的時候,他想過今天他會說出“感情破裂”這幾個字嗎?他會說出今天的“不再聯絡”幾個字嗎?
他怎麼就不怕雷劈呢?
她猛地站了起來,泄憤似的把桌麵所有的東西都掃到了地上,巨大的聲音讓她如夢初醒,心頭的劇痛一陣接一陣地疼痛了起來。
不行了,這個人就在她心頭烙上了一個印記,每次看到,都會讓她全身心都疼痛起來,好疼,好疼……
她蹲下了身,門卻被人撞開了,技術員滿頭大汗的看著她:“初夏姐,出什麼事了!”
他一眼就看見了初夏滿臉的淚痕,初夏一揮手:“出去吧。”
“初夏姐……”他想安慰,初夏卻不願意聽。
“拜托你,馬上出去,回家。讓我一個人吧!”
初夏捂住了臉,在關門聲響起的時候,她才鬆開了自己疲憊的神經。
從窗口,她看見了技術員小弟已經離開了幼稚園。是的,一切已經結束了,幼稚園裏也已經人去樓空,連保衛處阿伯初夏都讓對方放了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