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能不動聲色地問道:“忘了什麼?”
“你讓我來,不是要給我疏通嗎?結果呢?你讓我白等了一個晚上。”初夏嘟起了嘴,仲文卻倒抽了口冷氣。
糟糕,自己怎麼把這事給忘了呢!
他連忙翻出了精油,搖了搖,就聞到了精油淡淡的香氣,仔細一看,似乎有用過的痕跡。
有誰用過了?仲文沒想起來。
他隻是和那天晚上一樣,把流程重複了一遍,用精油幫初夏疏通著經絡。她的胸口有淡淡的痕跡,他側頭看了一下:“你之前按摩過?”
“是。”她不諱言,“很疼,那人按得很重。”
他一聽這話,忍不住下手一失了準頭,重了幾分,初夏哎呦叫了出來,把他往後一推:“你幹什麼啊?是外麵的按摩師,是女的,你以為是誰?”
仲文的呼吸頓時紊亂了起來,他掩飾地別過了臉去:“好了,按摩的時間也不能太長。應該是有些效果了,感覺增生都比之前要少一些了。”
他不敢去看初夏在黑暗中閃閃發亮的眼睛,雙手撐住床沿準備下床去,她卻伸出了手,猛地摟住了他的脖頸,身子也迎了上來。
他沒有防備,雙手一鬆,幾乎要摔到她的身上去。兩人的臉碰到了一處,她的紅唇挨了過來,輕輕地蹭著他的薄唇。
隻一蹭,她就知道了,他身上並沒有別的女人的氣味。她的心全軟了下來。是的,她現在終於相信了,他對她的愛。
他的呼吸也紊亂了起來,她感覺到了他的手也正環過了她的肩頭,化被動為主動,銜住了她的唇瓣。
他的心髒在她掌心下劇烈地跳動著,深夜裏,兩人對感情的防備都降到了最低點,而她鑽進了他的懷裏,光潔的身子顯然更挑起了他的呼吸急促。
初夏是明白的,她的所謂增生減少,倒不完全是按摩的功勞。
一個人撐了那麼久,自棄了那麼久,結果發現,自己最愛的人根本就是化身為陰影,一直守護在自己左右,怎麼能不欣喜若狂?放下心中所有巨擔?
她攬緊了他,他把她壓入了床鋪之中,正當兩人呼吸急促之際,一隻小手從旁邊伸了出來,重重地打到了仲文的臉上,發出了“啪”的一聲響。
兩人都愣住了,旁邊卻傳來了咯咯的笑聲,初兒爬到了仲文的身邊,捧住爸爸的臉,吧唧吧唧地就親了好幾口,清清脆脆地叫了好幾聲:“爸爸,爸爸!”
孩子是開心了,這床上的兩人卻好比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頓時都涼了個透心。
仲文的意識悉數回籠了,他立馬從床上爬了起來,跳下了床,把睡袍給係緊了,盡量裝出若無其事的模樣:“時候不早了,你們早些睡覺吧。晚安。”
他逃似的奔出了臥室,臨了還替初夏把門給關上了,似乎怕極她會跑出去追他一樣。
初夏嘟起了嘴,在床上翻了個身,和醒來的初兒打了個照麵。
初兒抱住了她的臉:“媽媽,奶奶……”
“你這個小壞蛋。”初夏把衣服穿好了,才起來給兒子衝牛奶,“你就為了你的這點小貪吃,把你爸媽和好的機會給硬生生毀了。”
初兒沒聽懂,眼看牛奶還沒送到,他把小手指吸了好一會,覺得不過癮,幹脆翹起小腳丫,也送到嘴裏一塊啃。
初夏一回頭,就看見了他那副饞嘴的模樣,忍不住笑了。
她抱起孩子,親了親,才把奶嘴塞給了他急切張開的小嘴裏,一邊喂著,一邊唱著輕柔的兒歌哄著。
曾幾何時,她也曾經在這個房間唱著同樣一首歌,哄著雨兒入睡。時光荏苒啊。
她卻不知道,在隔壁的客房裏,也有一個人躺在床上,雙手放在腦後,也聽著這首歌,怔怔地出了神……
每一天晚上的胸口按摩,都成了仲文急於逃離,又欲罷不能的一種折磨。還在堅持不了幾天,已經到了初夏做手術的日子。
這個手術是不大的,按理來說,是不需要仲文自己親自動手的,甚至一個實習醫生都能獨立完成。但是仲文不放心其他人去經手。
挑選遠離經期的日子,也是為了避免初夏出血過多。這場手術,仲文也是煞費苦心。
初夏在手術前又去做了一次紅外檢測。
她忐忑不安地看著屏幕,當然也看不出個什麼所以然。“是不是又大了一點?”
仲文瞥了她一眼:“這又不是種子,哪有大那麼快的?不過增生倒真的改善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