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的日子總會使人安逸,而鬆明和雨軒則是每天都是提心吊膽,就像雨軒的身體無緣無故的就會莫名的悸動,仿佛痙攣般的顫栗不止。
博林還好麼?雨軒看到西山的礦井架還依然立在那裏,雨軒對鬆明說:“也許,也許,我們應該相信奇跡!”鬆明點點頭,說道:“一切平靜,他們還在幹活、、、、、、”鬆明看了一眼雨軒,自言自語的說道。
雨軒的心中的石頭稍稍的落下,仿佛不再懸空了,在雨軒的心裏有一個小秘密,那就是帶上鬆明和博林逃出這兒,回到暮城,然後,一塊去闖蕩、、、雨軒卑微的守候著這個秘密,所等待的不就是那等待已久的自由,那等待已久的黎明麼!
每日繁重的勞役,雨軒幾乎沒有怨言,他所等待的,是幹活之後,每天夜裏和鬆明一塊兒繼續幹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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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越來越寒冷了,雨軒總是受不了這樣的寒冷,百十名衣衫襤褸的礦工擁在一個露天的礦場上幹活,看上去是那麼的心酸。
陰沉的天氣總是時不時的嗚嗚作響,狠狠地揚起雨軒那一頭柔柔軟軟的頭發,索索的悲哀讓人禁不住的潸然淚下。昔日那個俊秀的容貌如今已經憔悴不堪,每天的繁重勞役都把雨軒的雙手磨起了一個個水泡,肩膀上撕裂了兩道血痕,每次睡下總是撕心裂肺的疼痛,原本清秀的麵孔,如今憔悴不堪,裂開了一道道小口子,,每次沾上水都會痛的鑽心。
兩頰深深的凹了進去,雨軒從水裏看到自己的倒影,看到自己的臉頰,心裏難過的微微心疼。
困境總是使人不斷的受傷,可是受傷後卻能讓人更快的站起來,更快的成熟。
才能繼續的走下去,去實現自己的諾言。而不是在自己的身上壘砌一道道堡壘,像蝸牛一樣的孤獨的生活。
雨軒總是在不知不覺中,心智漸漸的成熟起來,但是他的逃生願望卻更加的強烈,強烈到自己總是在心裏不斷的折磨自己,使自己不要忘記這些天受到了恥辱。
宛如一座將要噴發的火山,隨時都要噴薄而出。
這座與世隔絕的魔域,總是雨夢霾驚醒的一條線,兩端不停地在縮短著。
十二月份的時候,雨軒裹著破衣服,依舊周而複始的鏟著煤塊,拉著煤車。
猶記得去年冬天,雨軒總是埋怨天氣實在太不爭氣,沒有能產下一枚雪花,一年的物是人非,今年的雪卻異常的多,隱隱約約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危險的氣息悄悄的在逼近。
連日的大雪紛紛揚揚下了一尺多厚,裝煤的卡車也歇了活,興許是汽油的緣故,被凍住了,車的上麵也鋪了一層黑黑的雪,輪胎上也接結了一層又厚有黑的冰淩。
在這裏,滿世界的雪都失去了它應有的聖潔,這裏,全是灰雪的世界,沒有一絲一毫浪漫的氣息,僅有的是磨難與罪惡。
鬆明鏟下一車冰煤之後,對雨軒說道:“這幾天下的雪太多,如果不能及時清除的話,那麼西山的礦井有可能就要坍塌。”
雨軒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的鏟著煤塊,頭上被雪覆蓋了白茫茫的一片,這也許是今年這裏殘留下來的最聖潔的雪花了吧。
午飯吃過那些難以下咽的食物之後,雨軒就找到了殺氣騰騰的監工和那個叫做金彪的光頭大漢。
那個監工不停什麼解釋,劈頭蓋臉的掄起皮鞭就是抽起了雨軒,雨軒感到臉上絲絲的疼,那一條破夾襖也被抽的皮開肉綻,漏出了殘破的棉花來。
望了望西山,陰沉的天連著那一堆堆的披著黑布的煤塊,在雨軒的眼裏,那仿佛就是一堆堆的炸藥一樣,隨時都會有葬送博林的性命。
前幾天,趁著休整裝煤的時候,博林跑回來了,雨軒和鬆明看到博林那消瘦的臉,雨軒的心裏總覺得一陣陣的抽搐,滿嘴的苦澀,什麼話都說不出來,逃回來的博林還是捉了回去,,還被狠狠得打了一頓。
最令人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連日的大雪終於停止了,太陽卻出來了,盡管是慵懶的照射到雪時,,那些黑雪還是淅淅瀝瀝的在融化。到處都是濕漉漉的黑水。
下午,雨軒和鬆明正在鏟著煤塊,隻聽到“轟隆”一聲,鑽井架倒在了地麵,揚起了嘩嘩的雪像冰雹一樣像井口灌去,又是一聲坍塌聲,礦井被掩埋了。
雨軒身體冰涼,呆滯的立在了那裏,工頭們又是吆喝著大家繼續幹活,雨軒的眼淚“簌簌”的落了下來,抓起鐵鍬,瘋一般的向西山跑去,接著不斷的有礦工都也向西山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