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番勸慰之下,媽媽才收斂住了情緒。哽咽不絕得問自己的女兒:
“這個人在醫院裏幹什麼呢?他家也有人在這裏住院的嗎?”
月華告訴媽媽:
“他的媽媽和你也一樣,有了心髒病,已經在這住了幾了。他們就住在隔著兩間的12號病房。”
月華媽媽又接著問:
“這家人叫什麼?怎麼稱呼?回頭我也過去看望他們一下。”
月華微慍著表情:
“媽,你就別多事兒了,好好的養著你的病吧,看他們幹什麼。再,那子連個起碼的禮貌都沒有,我去看她媽,還送了他們那些個補品,他都不知道問問我,來醫院幹什麼。屋裏有個病人,也不知道 問候問候,打個招呼?真是個土包子,大傻蛋。”
話間,媽媽見月華的兩腮淡淡的泛起了一絲紅暈。她忖度著女兒的心思,溫言細語的又問道:
“ 那夥子多大了?叫什麼名字?我剛才一晃,看他的個子可不低。足足的比你高上半頭。”
月華曼眨瞼睫,紅腮愈熱。溫溫慍慍的怪責道:
“媽,你就養養精神吧!問這些幹什麼?我睡了。”
完她便自行收拾起了床鋪,準備睡覺。女兒的心思,媽媽早已知曉了半分。見她不願意回答,便任其酣然入睡。
一夜月華輾轉反側,一是掛念著公司裏的事務,二是在醫院裏諸事繁索,心力頓感焦脆。公司裏倒好,她不在嬌就能打理一牽但也有一絲不安的就是,三年一度的總裁選舉,再有兩個月就要舉行了。這把寶座自己今年還能不能穩穩的坐住?月華著實的在心裏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眼下雖心向她的員工非常多,但背後的暗流湧動,卻是她料想不及的。沒在這高位上也就罷了,一旦登上這個位置,再被別人踢下來,那可就糗大了。正是上山容易下山難,難得就是這個情麵丟不下。
看到媽媽年老體衰需人照鼓境況。月華又不禁聯想到了自己,想來已近中年的人了,還不知道自己的那一半在哪裏。這若是有一自己也老了,動彈不了,沒個一兒半女的,誰來床前盡孝?想著想著,她的思緒又不自覺的飛回到了駱洪山的身邊。不知怎麼的,這個曾經讓她魂牽夢繞的男人,最近老是在自己的腦海裏浮現。真奇怪,已經10年沒有見過他本人了。雖然安是駱洪山求她安排的,但也隻是打了一個電話。怎麼他在自己腦子裏的形象還是那麼清晰?她又突然生氣到,這個駱洪山真是不近人情,幫他安排了人,連聲道謝的話也沒櫻更別設個飯局,請請自己了。也怪自己,生就有這副賤筋。哪輩子欠了他的?攤上這麼一個負心鬼。
醫院裏的氣味實在難聞。或許是這種氣味,攪得月華神思不寧。可又有什麼辦法呢?妹妹有孩子,張姐歲數也大了,總不能讓人家到醫院裏來伺候。隻好自己硬撐著。她想:但凡人老了不得病,麻利兒的死了,也就是饒大造化,省得在醫院裏,東一根管子,西一根管子,受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