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吳月霞,還是有那麼一點點良心的。媽媽出院,她到知道開車來接。而且還帶上了自己的妹夫馬立剛和親愛的外甥凱凱。
月華是一個心懷大度之人,她並沒有因此而記恨自己的妹妹,一如既往的跟妹妹攀談敘舊。反倒是妹妹,有些不好意思了。麵容僵硬而尷尬,幸好還有凱凱和馬立剛在其中摻和。
才使得氣氛沒有那麼緊張。隻是關媽媽還有點生氣,她隻和馬立剛還有自己的外孫打招呼,完全不理吳月霞。尤其看到凱凱以後,她抱在懷裏親了又親,喜歡的不知所以然。
一家人回去歡聚,自不必。卻餘月,自從月華離開以後,內心無比的失落。他孤孤單單的坐在醫院樓下的長椅上,北風嗚嗚咽咽的刮著,喧囂的煙塵,裹挾著青磚翠瓦的大廈。太陽黯淡的光輝,如碧波秋水一樣,普灑在醫院的每個角落。斑駁的光影,透過稀疏的桐葉,映照在餘月支零的軀體上。他仰望灰暗的空,千姿百態的浮雲,悠閑的演繹著生活中的苦辣甜酸。不知什麼時候,餘月感覺自己的鼻子有些酸楚。
幾日以後,回到家的餘月,更加的感覺空空落落。眼下地裏的莊稼都已經秋收過了,餘月的母親由於住院,家裏的玉米還沒有收拾。餘月自己每忙著到地裏去掰玉米。有空閑,妹妹月梅也來幫忙收拾。看到哥哥的臉上一點笑容都沒有,妹妹就知道是因為醫院裏遇到的那個姐姐,給他帶來了煩惱。調皮的餘月梅笑嘻嘻的問哥哥:
“怎麼了,哥,害了相思病嗎?”
一句話把餘月得紅了臉。他本來不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卻因為最近心裏這點勾當,沒有興致任何的話。“呆呆”成了他常伴的神態。眼下成片成片的玉米地,都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人們的玉米都是一邊掰一邊踹倒秸稈。隻有餘月家這塊玉米,還在廣闊的田野孤零零的站著。
那枯黃的葉子,被風一吹就會嘩啦嘩啦的奏起豐收的樂章。一個個撐破皮兒的大玉米,咧著大嘴,像在嘲笑著餘月的癡呆。這位冀中沃野上的大漢,揮舞著自己粗大的手掌,劈裏啪啦的將一個個掰下的玉米扔到車鬥裏。
餘月見地裏幹活的鄉親們,都是成雙入對的夫妻,那發自內心的羨慕之情油然而生。他曾經幻想過自己妻子的長相,想過項紅,想過認識的所有女人。唯獨不敢想,讓自己動了心的月華。每次想到這個女人,他的內心都會翻江啟浪般的,泛起萬般感受。
一轉眼,離開醫院已經十幾了,月華那裏一點音訊都沒櫻雖餘月手裏有月華的電話,但是已經有這麼多沒有聯係過了,他也不敢貿然打過去。讓他納悶的是,月華也沒有給她來過電話。他心裏默默的尋思,自己這麼喜歡她,為她付出了不少,難道她對自己就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自那以後,空想成了餘月的家常便飯。他每每坐在家裏的沙發上,又或者在門口找一個凳子,靠在門邊的殘垣敗壁上,曬著太陽懶懶的幻想。
鄉村的暮色是無比凝重的,鉛灰色的空下,是高低起伏不平的屋頂。餘月依舊像往常那樣,坐在門邊靠著門框,遠遠的望著,村口的道路。他在等待什麼?兩隻眼睛望眼欲穿般的盯著遠方。熙熙攘攘過往的人群都在嘲笑他的癡情。餘月沒有感覺到自己的異常。他隻覺得呆滯是自己最舒服的一種狀態。他的話越來越少,少的連和媽媽都幾乎不一句了。
有一妹妹驚呼起來。
“我哥哥是不是得了抑鬱病啊!”
不管什麼,餘月都是呆呆的,不發一語。這樣一來,餘月的媽媽可恐慌了。好端賭一個兒子,怎麼突然就變成了這樣?她又想起了那個算卦的先生。莫非自己的兒子被什麼衝犯到不成?想來自家怎麼這麼苦呢,先是遇到了那檔子倒黴事,如今兒子又好端端無緣無故變成了這樣,怎麼會不叫一個媽媽內心滴血呢。本來餘月的母親身體就不好,隻為兒子操心,病情又有些複發。一家出了兩個病人,這可怎麼好?
現在唯一的救星就是他的妹月梅了,隻有她能照顧哥哥和媽媽這兩個病人。妹自然不甘心哥哥成為這樣,她拉著哥哥到縣醫院的心理科去問診。醫生見了她哥哥這狀態,果斷的判定為抑鬱症。給他開了一濟特效藥,這藥一吃還真挺靈。餘月的狀況,很快就得到了極大的改善。他那呆板現象也慢慢的有所減輕。眼睛上的靈氣,也逐漸的恢複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