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兩個鬥嘴直說得麵紅耳赤,餘月本來情緒緩和,想向月華道歉,不料一回來又被它咬住不放。但凡是一個男人都會有血氣方剛的一麵,豈容自己的老婆這樣激損自己。但是一味的同月華鬥嘴,又豈是餘月的性格。他已經憤然甩手離開了辦公室一次,雖然不願意再聽月華的嘮叨,但也不再好意思一氣離開。聽妻子說了這些話他一屁股坐到沙發上,沉默不言不再理她。餘月的平靜也換來了月華的暫時冷靜,可她嘴上雖然不說,心中卻在翻江倒海。
這些天來,雖說月華表麵上不計較小安發來的那些視頻,心中卻著實的吃了一壇子醋。她派餘月過去,本沒想到會被這場雪隔住,更沒有想到,兩個人會形影不離的喁喁長談。哥們兒之間有談不完的話倒還可以理解,對於一個交往並不深的女客戶,何來的這麼多話。想必是兩個人互慕,心中產生了一定的情愫,所以才會這樣談得來。月華那時候早就已經後悔,回來同餘月抱怨兩句,也不過是人之常情,想不到他竟對自己這樣怒目相對憤然離開。這是他們二人結婚以來從未有過的,月華一時哪裏接受得了。
辦公室裏一時安靜下來,兩個人各自盯著一個地方凝神不語。直到辦公室的門被敲響,月華才應了一聲:
“進來吧!”
進來的是一個男子,高高大大的戴著一副眼鏡,不是別人正是秦顯。他恭恭敬敬的走到月華辦公桌前,將手中的一個信封遞到胸前,對吳月華說:
“吳總,對不起我想辭職。”
月華聽了,表情肅穆,他既沒有伸手去接信封,也沒有說什麼,隻是用一雙清澈的眸子盯著秦顯,從他那副千層餅的眼鏡裏看過去,一雙泛黃的小眼睛,滴溜溜的亂轉。相視片刻,月華低垂眼簾,緩緩的接在手中。悶生頓氣的說道:
“為什麼?”
秦顯將兩隻手垂在體側,喉結收縮了一下,用富有磁性的聲音說道:
“其實咱們公司很有前景,我對咱們的公司也抱有很大希望。隻不過……,隻不過我覺得,我現在的職位,不能讓我施展拳腳,不能完全把我平生所學的知識發揮出來。人生很短暫,我不想把人生最寶貴的這段時光浪費下去。所以我想選擇一個更適合我的位置,既然在苑華找不到,就請給我自由,讓我去尋找另一番天地吧!”
月華瞪大眼睛,長長的睫毛,像兩把濃密的小刷子,明亮的眼睛透射出一束銳利的光芒,隻把秦顯看的有些發毛。他進一步的解釋道:
“我……我……我並不是對咱們公司不滿意,你也知道像我們這種高學曆的人,光上學就上了二十多年……。其實苑華給的待遇不低,我已經很滿足了。隻不過我家裏的情況你不了解,至今我還沒有結婚,我的父母年紀也很大了,況且我還有一個弟弟。盡管我有這麼優厚的一份工資,可是家裏還非常的拮據。所以我想,謀求一個更高收入的職位。苑華給不了我,我隻能說聲對不起。”
秦顯聳了聳肩,攤開兩隻手比劃了一下,表示很無奈。月華長籲了一口氣,目光遊弋到了餘月的身上,見他正二目無神的望著自己,鼻孔哼了一聲,對秦顯說道:
“行吧!你的辭職信我批準了。尋找你的自由和高薪吧!祝你一路順風。”
秦顯在辦公室裏倒退了幾步,目光始終沒有離開月華的眼。快退到門旁的時候,他才像月華鞠了一躬,轉身拉門離去。
這個小過程,大大的緩和了月華他們夫妻的矛盾,餘月吐了一口氣,撇了撇嘴唇說道:
“這種人真可恨,還沒為公司做什麼貢獻,幹了這兩天就走。這樣的人不管走到哪裏都不會受歡迎,沒做出什麼貢獻誰一去就給你高工資呢?隻想索取不想奉獻。氣人,走就走吧,別理他。”
男人的氣消的就是快,他以為月華已然將他的事情擱到一邊兒了。沒承想他又撅起嘴來,很生氣的說道:
“你怎麼又理我了,剛才不是不理我了嗎?你說人家你不小氣嗎?你們這些男人就沒好東西。”
餘月自嘲的笑了笑:
“你說我又怎麼惹你了,還不給我拉倒嗎?我去,我也沒犯什麼十惡不赦的大罪,姑奶奶你就消消氣吧!”
餘月本想一句話將月華逗樂,沒想到這次他說什麼也不管用,月華隻是撅著嘴,麵露冰冷的表情。餘月心中暗想,原來這天下的女人都一樣,不吃醋的女人反而就不正常了。月華在餘月的心目中一向是一個超脫的女人,沒想到這男女愛情上,竟跟其他的人也一樣,絲毫沒有半點寬容。並且看上去,別人是醋壇,她倒像醋缸。此時的餘月隻能是搖頭苦笑,他喃喃的自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