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英慈臉上微露倦態,看上去他有點不想說下去的感覺,但既然餘月問自己,他又不好意思不說,於是他遲疑了片刻,才不急不緩的說道:
“過去,回首都是心酸事。上學的時候我是優等生,大學畢業後還有幸到美國留了幾年學,在美國認識了我這位同學,藍波先生,我和他一見鍾情,他是一個很懂女人心的男人,有時候我心裏有鬱悶,隻消三五句話他就能幫我開解。”
餘月插言問道:
“那你們兩個為什麼沒有結婚呢?”
方英慈道:
“哼!他的爸爸媽媽不喜歡中國人,所以我們就被生生的拆散了。”
餘月莫名其妙的問道:
“美國的父母也幹預孩子的婚姻嗎?西方不是自由國家,追求個性解放,孩子的婚姻也受約束?”
方英慈淡淡的一笑,說道:
“天底下的父母都是一樣的,藍波的處境我很理解,雖然他沒跟我結婚,卻饋贈了我一份大禮,讓我做了啟德公司的中國分公司的總經理,我在這家公司一幹十幾年,各方麵待遇都是一流的。我沒覺得自己在幹事業上有什麼特別之處,其實也就是沾了愛情的光。我手下這些人早就看不下去了,他們可能覺得我的能力欠佳,這個寶座卻久居不下,因此就給我使了這個圈套。可他們大大低估了我的實力,我當這個總經理不是靠能力取得的,更沒有依靠業績,我靠的是同學這份感情,他們不管怎麼陷害我,最終都沒把我扳倒。其實有時候,這個位置我自己都做膩了,像藍波寫了辭職信,他都極力勸解我,讓我幫他的忙堅持幹下去。我真為能有這麼一個好朋友感到驕傲。”
聽到此處餘月也不覺感到有些激動,他知道方英慈的處境沒有想象的那麼糟糕,心中的一塊大石頭便落了地,璿兒她又想到,這個莫經理他怎麼處理呢?帶著好奇心餘月又問道:
“莫經理把關係鬧的這麼僵,還怎麼在公司幹呢?依我推測你不至於因為這點事起訴他吧!”
方英慈冷笑了一聲說道:
“這些貓鼠之輩,不值得讓我為他們動氣。要不是看在他們平時溜須拍馬的份上,我一定會報警讓他們去坐大牢,你也看到他們的可憐樣了,想一想我也不忍心下手。有了這次教訓,我想他們以後也會安分些,起碼他們也知道我是不好惹的。姑且就先留他們一段時間觀察一下,如果實在不滿意再做處理。”
餘月讚許的點點頭,深為眼前這位經理的寬宏大量表示欽佩。看到方英慈一臉的倦態,餘月不好意思繼續打擾,既然他已經知道方英慈平安無事,也就沒必要在這裏多逗留了,想到此,他告辭說道:
“行了,你平安回來我就放心了,我這就回家。好好的養養我的傷!”
說了半天,方英慈這時候才又想起了他的傷,關懷備至的問道:
“你去醫院了?那天我拉你你還不去。你知道我多擔心嗎?他們關我的這兩天,為我自己的事倒不心焦,我反而怕你耽擱了病情。”
餘月聽至此,心中不覺湧起一股暖流,他見方英慈說話時目光飽含深情的望著自己,臉頰還微蘊晚霞,他們彼此都是成年人了,也知道對方對自己有好感,但兩個人都是有家庭的,不能在這裏動邪念,所以那份感覺都是淡淡的掠過。
告別方英慈回到家時,已經是下午兩點多鍾,餘月剛一踏進小樓的客廳,就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眼前居然是滿滿當當的一屋子人,用目光一掃,有大伯吳立通,伯母薑淑萍,堂弟吳月秋,堂姐吳月綺,還有月華的妹夫馬立剛,月華母女也在場,大家團團的將馬立剛圍在中間,不知道有什麼事情正在盤問他,看上去馬立剛的臉色十分的陰鬱,眼睛還有些紅腫,像是剛哭過一次一樣。
餘月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他見來了這些人兒,還是先打個招呼吧!他對大家說:
“大伯伯母,綺姐……,你們都來了啦!”
大家齊刷刷的將目光投向餘月的身上,見她臉上裹著繃帶,月綺趕忙問道:
“餘月這是怎麼了,臉上怎麼受的傷?”
還沒等餘月回答,月華先搶言說道:
“他純粹就是吃飽了撐的,沒事跑公園裏玩兒,被一夥無賴打了一頓。”
大家聽到以後,臉上都露出了驚異的目光。月秋憤憤的說道:
“什麼人這麼大膽妄為,隨便打人這簡直沒王法了,報過警沒有,就是不報警也要從公司找一夥人去教訓教訓那幫歹徒,否則真是難消心頭之氣。怎麼樣姐夫,傷的嚴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