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討好的,溫柔的獨享,其實都是屬於那個白癡顧安夏的,一旦她回歸曾經那個高傲又倔強的自己,恐怕歐陽宇會像是對待無法馴服的獅子一般,重拾那些強硬的手段。
那大手在她的頭頂和臉頰來回撫摸,輕柔地像是在對待珍視的愛人,顧安夏卻直覺得傷心,因為那柔情,永遠不是給真實的自己。
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變得這麼患得患失,明明正深陷寵愛之中,卻又覺得悵然若失。
“在想什麼煩心的事?”
歐陽宇性感的聲音在耳畔突然響起,顧安夏便被戳中了心事,猛地一抬頭,卻又是那雙溫柔愛戀的眼睛。
“不要憋在心裏,你要說出來,我才能知道,你在想什麼。”說著,那大手抬起她的臉頰,再一次強迫她直視著對方炯炯有神的雙眼,開口道:“不要把你跟我隔絕,我們早就是一體的了。”
低下頭,天鵝交頸一般,他們的臉頰相互擦碰,那膏脂般細膩的觸感,讓兩個人渾身一顫。
順其自然地,歐陽宇高挺的鼻尖蹭過顧安夏的,然後他緩緩上前,吻住了那雙一直緊閉的粉嫩嘴唇。
那一瞬,顧安夏的心猛地跳動了兩下,然後便如同炸裂開來一般,一發不可收拾。
她知道自己應該裝傻,裝作被刺激的樣子,哭鬧著推開他,捶打他的胸膛。
可是她不能。
她失去了一切反抗的力量和思想,隻是不斷配合著那雙火熱的嘴唇,不斷輾轉,吮吻,唇齒交錯間,她甚至忘記了時間地點,和他們的身份。
反正歐陽宇會走,反正自己會逃,反正已經是無藥可救的斯德哥爾摩症候群,千千萬萬個理由太好找,隨便挑一個,顧安夏便縱容了自己,將手緩緩摟緊了那筆直的脖頸。
最後一次,就這一次,她真心地,用這個歐陽夫人的身份,和歐陽宇動情擁吻。
仿佛有半個世紀那麼長,就在他們都快要斷掉呼吸的時候,歐陽克製著抽離,額頭抵住顧安夏的,交換著彼此沉重的呼吸。
將她淩亂的鬢發撩回耳後,歐陽宇看著窗外漸漸昏暗的天色,裹緊顧安夏的小身板,起身走出了書房。
“今天很乖,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看你這樣。”
蹭了蹭那懷中人小巧的鼻尖,歐陽宇抬頭,將顧安夏輕放在床.上,改好被子。他的公事太多,再多些溫存,他隻怕自己把持不住,上了她,又怕那書房太冷,讓她著了涼。
所以,他將她裹回被子裏,讓她永遠窩在舒適安穩的地方,他才會安心。
顧安夏還是那樣,一臉的事不關己,若無其事,卻拿閃亮亮的眼睛,一瞬不轉地盯著歐陽宇。
“陪我,怕黑。”
短暫的沉默過後,歐陽宇像是舊世紀啞劇中的慢動作一般,在門外微弱光輝的映照下,轉過身來,低頭看著顧安夏。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開口,叫歐陽宇留下來,陪在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