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波微猛地睜開眼,眼前是熟悉的天花板,貼著床上的後背被冷汗浸的濕透了。
五年了,距離父親從八樓跳下去的那一年,整整過了五年。那個場景每個晚上都會糾纏不清地出現在她的夢裏,父親這麼往後一躺,就讓當年年僅十六歲的她徹底成了孤兒。
蘇波微起床到廚房裏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卻沒有喝。她愣愣地看著黑色櫥櫃裏自己的倒影。
一雙無辜的鴿子眼,小巧的嘴鼻,白皙的皮膚,襯上一頭大波浪,讓蘇波微整個人看起來嫵媚中又帶著些許清純,讓人忍不住心生保護的欲望。
可是若是仔細看久了,那雙清澈無辜的鴿子眼內,卻是滿含仇恨。
五年前,她跑下樓,在一片血泊中哭的死去活來,卻聽到這麼一句話:“這小女孩真是可憐啊,若不是她爸得罪了葉少……”
後邊的話蘇波微沒有聽見,待她想起回過頭去找那個人時,那個人早已經消失在人群中了。
可是葉少這個名字她卻清清楚楚的聽到,五年來,這個名字就如同一顆仇恨的種子,在她心裏生根發芽。
葉少本名叫葉星河,在A城,是黑白兩道橫著走的角色,有錢有權。
五年裏,蘇波微用盡一切辦法,也不過是得到這麼一句話。連葉星河長什麼樣是圓是方,她都不知道。
一來他出入的是上流社會,她用盡辦法也無法跟他偶遇,而且聽聞葉少有怪癖,不接受任何媒體采訪。二來他有保鏢,她近不了他身,一個星期前有人曾告訴她葉星河喜歡去淮河邊的一所舞蹈酒吧,她便開始在那出入,可是似乎從來沒有遇到過他。
“葉星河……”蘇波微似乎想起了什麼,嘴角揚起一個諷刺的笑容,大口將杯中的水喝下。
既然睡不著,那不如去碰碰運氣。
……
酒吧裏的燈光閃爍著曖昧的氣息,蘇波微要了一杯酒後便找了個偏僻的角落坐下,然後眯著眼開始一個一個地打量起酒吧裏的客人。
今晚葉星河似乎還是沒……蘇波微的思緒一頓,眼睛眯了眯,忽然回到了另一個角落裏。
與她這邊有著同樣的偏僻,不同的是,那個角落裏雖然偏僻,仔細留意,四周卻是多了一份莫名的安靜,每當有人想要前往一探究竟,總有幾個人會出來攔住前去騷擾的客人。
莫名的,蘇波微的呼吸漸漸急促起來。那地方似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像是宇宙的黑洞一樣,令人窒息。
除卻葉星河,她實在是想不到還有誰能有這個氣場,在這種喧鬧的地方創造這種安靜的氛圍了。
蘇波微眼裏閃過一道冷光,隨即端起酒杯,正準備往葉星河的方向走去。誰知剛站起身,就被人擋住了去路。
一個滿臉麻子的胖男人捋了捋自己的頭發,笑嘻嘻地對她說道:“小姐,多少錢一晚?”
蘇波微一愣,輕笑道:“我怕你睡不起。”
說著,繞開麻子男,徑直往葉星河走去。
沒走幾步,一隻油膩膩的大手搭上她的肩膀:“你不開價又怎麼知道我睡不起?”
蘇波微有些不耐,臉上的笑容也有些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