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盯著安意歡看了幾秒,眼睛立即亮了起來,跑到了她的麵前,“是姐姐,姐姐你終於過來了,她們都騙我你不會過來的,小言一直相信姐姐沒有忘記小言的生日。”他歪著頭,神態如同一個五六歲的孩子,伸出一隻手,“姐姐,小言的生日蛋糕呢,你答應要給小言準備一個超級大的生日蛋糕,它在哪裏?”
安意歡臉色微紅,她忘記了。
這時旁邊的護士卻推出了一個大蛋糕,小言高興的一下撲了過去。
護士走了過來,在她的耳邊小聲的說道:“這是顧總為小言準備的蛋糕。”
她心裏戈壁了一下,不知是喜還是憂,卻從腳底升起了一股涼氣,他是在關心小言還是在監視著他。
她摸了摸小言的頭,他現在比她高了一個頭,安慰他的時候需要惦著腳尖,“姐姐今天來晚了,對不起,下次不會了。”
安意歡回到了別墅,天已經黑了,擔心顧城皓回來,一路上很趕,看到他們的臥室的燈沒有開,心才安了下來,他還沒有回來。
上了樓,打開了燈,顧城皓坐在沙發上眼睛直直的盯著她,安意歡嚇得臉色蒼白,盡力壓製住自己內心的恐懼。
“你在房間裏麵怎麼不開燈?”她控製住自己的表情,將自己的包包掛在衣架上。
“去哪裏了?”
“今天小言過生日,我去看望他。”她說著實情,卻不敢看著他的眼睛。
他一條修長的腿搭在另一條腿上,靠在沙發上,手中搖晃著一杯酒,視線卻從未安意歡的身上移開,一飲而盡。她才發現他旁邊桌子上的一瓶威士忌已經被他喝光了。
她小心而謹慎的走到他的旁邊,收拾著桌子上的空酒瓶,顧城皓將手中的高腳杯遞到了她的麵前,聲音嘶啞的說道:“倒酒。”
“你已經喝了很多了,對身體不好……”
“倒酒。”帶著別人不允許抗拒的語氣,沉聲的說道。
安意歡打開了酒櫃,拿了一瓶紅酒,往著酒杯裏緩緩的倒進了鮮紅的液體,差不多了,準備收回了酒瓶。顧城皓抓住她的手腕,她驚的抬頭看著他,某一刹那從他的眼睛看到了一絲悲涼和無助,也隻是瞬間,或許她看錯了。
“倒滿。”
安意歡乖乖的聽從,他不說停,她就繼續倒著,直到高腳杯裏的紅酒溢了出來,紅的令人刺眼的眼色,如同人的血液,沿著玻璃杯流到了他的手上。
“對不起。”她立即擦拭著他手上的紅酒,太過於慌亂,著急的沒有想到去找毛巾,便用自己的手為他擦拭幹淨。
“啪!”
酒杯掉到了地上,紅色的液體飛濺了起來,最後將白色的地板染上了一層觸目驚心的紅色,白色與紅色的搭配,是她人生之中最討厭的感覺,令人窒息的厭惡。
她蹲在地上一個勁的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會收拾幹淨的,對不起,對不起……”
玻璃的碎片落在角落的各個地方,它就像粉身碎骨一樣,沒有找到一片拇指大小的玻璃片,全都是砂礫一樣,隱身於角落裏還有那一灘紅色的液體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