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凝則是坐在副駕駛座上，低頭刷著手機。
一路上，氣氛那叫一個沉悶。
白海欽幾次想開口打破一下尷尬，對上後視鏡裏夜裘那雙時不時冷冷看過來的眼睛，頓時不敢說出半個字來。
夜凝倒是沒覺得有什麼不對，拍下途中的風景，給雲晴兮發了一會兒微信，然後拿出一袋薯片吃了起來。
除了薯片，她還帶來了辣條。
夜裘看著她吃薯片的樣子，嘴裏蹦出幾個字：“幼稚。你是來春遊的嗎？”
“你管我那麼多？”夜凝和他鬥嘴已成習慣。
說著，把辣條遞給白海欽：“這個很好吃，你嚐嚐。”
白海欽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最後還是硬著頭皮接了過來。
他沒忘了開車的夜裘：“那個……你要不要嚐嚐？”
“不用。”夜裘連看都不看他一眼，語氣略帶敵意，是個人就能感覺到他和白海欽之間那不和的氣場。
白海欽收起辣條，悄咪咪給夜凝發了條消息：“你知道有個詞叫‘吃醋’嗎？”
很快他就收到了夜凝的回複。
“知道啊，怎麼，你吃醋了嗎？”
白海欽已經快要汗顏了，他很懷疑歃血殿這個組織是為萬年單身狗設立的，怎麼這個組織裏的人，都這麼一根筋不開竅的？
他耐著性子給夜凝科普了一下吃醋的含義，以及吃醋的種種表現。
剛科普完，車就開到了丘山。
夜裘把車停下，把幾個行李從後備箱拿出來，朝白海欽說道：“送去酒店。”
“啊？”白海欽看著那幾個碩大無比的行李箱，一臉懵逼，“這……這些都由我一個人送？”
“不然呢？”夜裘沒好氣。
這小子一看就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連幾個行李箱都搞不定，今後怎麼照顧夜凝這小丫頭？
夜凝：“……”
她怎麼覺得，夜裘的種種表現，似乎和白海欽剛剛說的“吃醋”有點像？
“小六，你一起幫忙拎行李吧。”她朝小六說道。
小六點頭，輕輕鬆鬆提起幾個最大的行李箱，朝酒店走了過去。
白海欽緊隨其後，背影委屈得跟小媳婦似的。
“你怎麼就看上了這種人？”夜裘毫不掩飾對白海欽的敵意。
“又不是人人都跟你一樣，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夜凝白了夜裘一眼。
她是故意這麼說的。
如果夜裘真頭腦簡單四肢發達，怎麼可能進得了歃血殿？怎麼可能成為夜子煜的助理？
夜裘難得地沒有懟她，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幾秒。
“看什麼？”夜凝不明所以。
夜裘伸出手，從她臉上捏下來一片薯片的碎片：“薯片就那麼好吃嗎？吃得滿臉都是。”
那手指撫過夜凝臉頰的時候，讓她整個人都愣住了，甚至連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屏了起來。
夜裘的手並不修長好看，正相反，他手上有一些薄繭，摩挲過她皮膚的時候，帶來一種砂礫般的粗糙感。
一如他這個人。
一點也不細心，一看就不屬於文質彬彬的那種。
五官卻很耐看，眉宇間總透著一股野。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野漸漸沉澱下來，變成了另一種更有魅力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