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輕攏,秋影橫斜,冷霧鎖。
陰冷霧裏,青鬆樹下,二男一女,各執兵刃而立。
兩個男子相隔三丈有餘,手持龍泉長劍,身裹道袍,身形相仿。那位女子衣白勝雪,生得唇如櫻桃,眉似柳葉,麵如羊脂,春光迸發,那霧靄照臉上一噴,渾然不似凡間塵俗女子。
女子手扣蟒鞭,和其中一位男子並肩立在一處,直視另外一位男子。三人呼吸急促,顯已惡鬥一場。
“你我二人終究師出同門,今日為一幅《寒英冷露圖》,便要拚到你死我活的田地麼?”落單的男子緩緩歎口氣,向那位和女子並肩而立的男子的道。
“師兄,我隻請你休將今夜之事將出去,並交出寶圖,此事並不難辦,你何需如此與我為難。”立在白衣女子身邊的男子微微搖頭。
“你心性不定,今夜之事便為憑證,那圖畫若交與你,豈知你會造下何等樣罪孽?”
“既然如此,那卻休怪我不顧昔日情誼。”
“進招吧,你身入魔障,忘卻本來麵目,昔日情誼,原是顧不得了。”
那白衣女子在旁聽二人言語,按耐不住,對身旁的男子道:“不必羅唕,聽其言語,這人真氣已然不足,二人夾攻,必能取其性命。”手腕一抖,手中蟒鞭卷起地上殘枝落葉,爆射飛出,黑暗中銀光盈盈,真個如白龍出東海,惡蛟弄長空。
她身旁男子本來尚有猶豫,見她長鞭已出,手中長劍也隻得遞送。
這場打鬥,原本隻有三人,其威勢竟不亞千軍萬馬陣前鏖兵廝殺。耳聽得兵刃相交聲大作,直似龍吟虎嘯。三人出手快得異乎尋常,腳下也絲毫沒有停滯。鬥到分際之時,聞得“啊呀”一聲,那落單的男子似為二人打傷,跌在地下。
白衣女子寒笑一聲,道:“你中的是我獨門暗器,喚做“黑白帖”,端的是下間一絕,甫一入肉,毒氣直侵心肺,任你內力如何深湛,頃刻間便命赴黃泉,且中毒之人死後麵貌如常,教別人也看不出你是中毒而亡。”
那落單的男子微微苦笑,向那女子道:“你別人看不出我因中毒而死,你中的毒也好深,你自己可知道麼?”那女子一驚:“你給我下毒了?”落單男子閉目搖頭。那女子更待問時,落單的男子頭一歪,咽了氣。
白衣女子暗自運氣,全無中毒跡象,冷笑道:“死到臨頭,兀自想騙人。”扭頭像身邊男子道:“我們快搜出那圖畫吧。”
男子現出淚花,強自忍住,應道:“是了,遲則生變。”。
二人在死屍的衣衫中摸索一番,翻出一隻三四寸長的鑲金盒,盒身乃紫檀木所雕,甚為華貴。男子打開盒,內有一張疊得齊整的畫布。
將畫布取出,抖將開來看時,畫布中竟然未著一筆,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