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收仆(1 / 2)

李青慕柳眉輕挑,被姚遠的話驚到了。

喜鵲苑大火後,李青慕並沒有問建寧帝是如何跑去救她的。宮中的奴才無數,建寧帝身側的奴才也無數,誰對建寧帝說出喜鵲苑走水的可能性都有。

可她卻沒想到,原來是麵前之人去通風報信救她一命的。

見李青慕眼中閃過疑惑,姚遠舉起袖子,擦了下被眼淚打濕的臉,對李青慕道,“昭月夫人,奴才入宮為奴七年,與其說是在討好主子,還不如說是在討好紀嬤嬤。別的奴才隻要專心侍候主子就能有好日子過。奴才,卻要對紀嬤嬤畢恭畢敬。紀嬤嬤從何處來,昭月夫人知道,奴才心裏也和明鏡似的。她越受皇後娘娘的寵信,奴才的仇就越是報不了。奴才不同昭月夫人說假話,奴才去給皇上通風報信,無非就是想讓皇上震怒,然後以她照顧昭月夫人不當給她治罪……”

姚遠說的誠懇,李青慕也聽的認真。

姚遠在大月皇宮內隱忍了七年,的確不容易認主。他去建寧帝那裏通風報信,不過是看上了李青慕身份的特殊,事情牽扯到兩國邦交,建寧帝定不會輕易讓此事過去。

可姚遠卻沒想到,當他到建章宮給建寧帝通風報信時,秦皇後正在建寧帝的身側。

紀嬤嬤是秦皇後的心腹,姚遠得到鳳陽殿掌殿之職,是紀嬤嬤向秦皇後大力推捧的,秦皇後怎麼可能不認識姚遠?

也正是這樣,建寧帝去喜鵲苑救了李青慕出來的同時,秦皇後已是將後路想好。她回到關雎宮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將那個帶李青慕去喜鵲苑的小宮女打發了,讓別人想查也是死無對證。

聽著姚遠的哭訴,李青慕眯眸輕想。須臾後,道,“姚遠,既然皇後同紀嬤嬤已經知道你對她們不忠了,為何還留你一條性命?”

“因為皇上。”姚遠如實回道,“當日奴才去建章宮通風報信時,皇上走的雖然及,卻問了奴才的名字,而且說要好好褒獎奴才。所以回到鳳陽殿後,紀嬤嬤隻以奴才照看昭月夫人不周,打了奴才三十棍,沒有要了奴才的性命。”

姚遠將話說罷,對著李青慕磕了個頭,道,“如今後宮之中是何樣的,昭月夫人不比奴才知道的少。紀嬤嬤深得皇後重用,奴才想報一家血海之仇舉目無望,如今,奴才已經在那麼奴才的麵歸了昭月夫人。還請昭月夫人收了奴才,奴才定對昭月夫人忠心耿耿!”

李青慕深吸了一口氣,心情並沒有因為出現了一個仆忠而緩解。

“姚遠……”李青慕問道,“你在宮中為奴七年,對後宮之事知道的定是不少。本宮是和親公主,在這後宮之中的處境很是微妙。你跟著本宮,不會有太大的出息。”

姚遠一聽跪直了身子,對李青慕道,“昭月夫人所說,奴才都細細的想過。可正因為昭月夫人是和親而來的公主,奴才才會跪在昭月夫人的腳下。皇後為一國之後,整個後宮莫不在她的掌控之中,別宮的主子對她都是怕得緊。昭月夫人的身份特殊,對皇後就算有些不敬,殺她一兩個奴才,皇後也會迫於皇上的壓力,而不會對昭月夫人多加指責。”

“更多的原因,是別人不會信你吧?”李青慕將話挑明了說,“你是紀嬤嬤的親侄子,誰知道你們是不是做下了這一個苦肉計,然後安插在了本宮的身側?”

姚遠身子一頓,癟著嘴,雙眼通紅。緊咬牙關強忍了好一會後,對李青慕道,“昭月夫人若不信奴才,可以現在就將奴才亂棍打死。不過還請昭月夫人恩準奴才現在就去下人房,將紀嬤嬤一刀捅死。這樣,既報了奴才的血海深仇,也為昭月夫人除去了心頭之病!”

李青慕回頭看站在身側的采香,用大順話問道,“采香,你看他說的像真的嗎?”

采香想了好一會,用大順話回道,“公主,他對紀嬤嬤的仇恨不假。公主嫁到這裏半年,姚遠一直是這裏的掌殿太監,平日裏是個很隨和的人。若不是心中真有冤屈,他裝不到這個樣子上。可他是不是真歸順於公主,奴婢就不得而知了……”

李青慕也覺得姚遠與紀嬤嬤之間的恩怨不像是假的,可對於歸順之詞,卻是不敢多加相信。

將拳頭在額頭上輕敲了幾下,李青慕輕笑著對采香道,“舍不著孩子套不著狼。左右不是姚遠就是紀嬤嬤,紀嬤嬤我已是得罪了,那就信姚遠一次。”

說著對采香使了個眼色。

采香點頭,走到姚遠的身側將姚遠扶起來,道,“姚公公請起。”

采香身為李青慕身側的一等大宮女,她能上前扶姚遠,已是代表李青慕相信了姚遠的話。

姚遠又給李青慕磕了兩個頭,才在采香的攙扶下站了起來。姚遠腿上還有傷,一瘸一拐的向前走了兩步,又道,“昭月夫人,奴才在皇宮中七年,雖然一直活在紀嬤嬤的強壓之下,可還是拉攏了一幫苦命的宮女太監。若昭月夫人不嫌棄,奴才便想法子將他們調到鳳陽殿中侍候昭月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