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塊玉佩皆是明暗兩雕。拿出水時,龍佩是龍佩,鳳佩是鳳佩,可一入了水,龍佩卻變成了鳳佩,鳳佩變成了龍佩。
這還是次要的,重要的是,龍佩的鳳形中,暗雕了一個小小的慕字,而鳳佩的龍佩中,則暗雕了一個小小的哲字。
如此精細的雕功,李青慕見所未見,她深知這不可能是大月的手藝。
戀戀不舍的將目光從水中的兩塊玉佩上移開,李青慕回頭問建寧帝,忍不住眼中的笑意,“完顏哲,這兩塊玉佩的雕功如此精細,你是從哪裏找來匠人?”
“這個……”建寧帝看著李青慕熠熠生輝的水眸,笑道,“這是祖上傳下來的……”
“騙人!”李青慕伸手輕拍了建寧帝的胸膛一下,道,“祖上傳下來的玉佩,怎麼可能有你我兩人的名字。”
“是啊,祖上傳下來的東西,怎麼會有你我兩人的名字?”建寧帝將李青慕摟在懷裏,笑道,“慕兒,看來咱們這姻緣,是祖上早定下來的了。”
李青慕趴在建寧帝的懷裏,笑得異常開心。
不管這對玉佩是建寧帝請人特別製作的,還是真如建寧帝所說祖上留下來的,總之,心意她收到了。
當夜,完顏哲在風陽殿中留宿。
次日建寧帝起床上朝時,李青慕的玉手輕輕的攥著建寧帝的寢衣,嘴角全是笑意。
建寧帝輕吻了下李青慕的額頭,細語道,“慕兒,我要去上朝了。”
李青慕如貓一樣睜開眼睛,對建寧帝甜甜一笑,鬆開小手。
李青慕看著建寧帝笑得柔柔的笑顏,滿足的閉上了眼睛,她想起身幫建寧帝更衣,可等她在夢裏笑夠再睜開眼睛時,窗外的太陽已是升到了半空之中,陽光穿過雕刻成百合花壯的窗柩照進寢殿,落在地麵,細看之下,可以看到光束中上下沉浮的細小灰塵。
坐在一側繡兜肚的采香見李青慕醒了,笑道,“公主,您可是起身?”
李青慕在床榻裏伸了個懶腰,問道,“什麼時辰了?”
“辰時一刻。”采香放下手中的花繃,站起身將紗帳撂了起來,“皇上走時說公主勞累,不必早叫公主起身。”
李青慕臉上掛了絲羞紅,對采香道,“去準備水吧。”
采香抿嘴一笑,出去了須臾,同問晴一起進來了。
兩人服侍著李青慕梳洗時,石蕊從外麵走進來,稚嫩的小臉上破天慌的掛了一絲嫌惡。
采香驚訝,石蕊到鳳陽殿中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如今這樣有了表情,還是第一次。
問晴對石蕊輕聲問道,“石蕊,發生什麼事了?”
石蕊聲音冷冰冰的道,“那個大小姐,已經到正殿中來過兩次了。”
石蕊口中的大小姐,便是秦若蘭。
建寧帝到鳳陽殿中來留宿,秦若蘭連袍角都沒有見到的事被姚遠有意無意的傳播了出去。
眼下,秦若蘭已成了一個笑話。
昭月夫人有傾城之貌,秦若蘭的蒲柳之姿怎會讓建寧帝入得了龍目。倒不如似妙美人一樣待在秦皇後的身側,還能得到幾分注視。
“來便來,你轟出去就好了。”采香看著石蕊冷若寒霜的小臉,道,“何必同她這樣生氣?”
石蕊抬頭看了眼采香,沒有回話,而是將目光落在了李青慕的身上,甚是認真的道,“主子,真的可以轟出去嗎?”
李青慕扶著玉釵的手一頓,想了須臾後,對石蕊笑道,“若她有不敬之處,你可以將她轟出去。”
她李青慕不是秦皇後,要對這個身後有大世家的女子禮讓三分。在關雎宮中她已是給了秦皇後足夠的麵子,如果這個秦氏若蘭膽敢在她的宮殿中放肆,她還真沒有慣著的理由。
石蕊在眼中露出一絲冷笑,對李青慕童聲童氣的回道,“主子,奴婢知道了。”
說罷,昂著小小的頭顱,轉身出去了。
問晴看著石蕊的背影,對采香道,“今個兒石蕊是怎麼了,平日裏和個木頭娃娃似的,今日怎麼就和那個刁蠻的大小姐置上氣了?”
采香連連搖頭,將手中的一對碎玉耳環掛在了李青慕的耳朵上,“石蕊的想法,我可猜不到。”
石蕊的想法,采香和問晴自是猜不到。石蕊這樣厭惡秦若蘭,隻因這秦若蘭的作派行事像極了柳家的嫡二小姐,那個讓她心中泛起濃烈恨意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