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映染的追悼會明天舉行，你自己看著辦吧。”瞿若白丟下了一句話就離開了。
覃聿才突然想到些什麼，他要去送她，去見她最後一麵。
……
這一天，剛好下起了雨，覃聿穿著黑色西裝，走進陵園。
池映染說：“覃聿，你穿著西裝的樣子最帥！”
“我就喜歡你裝一本正經的樣子！”
她喜歡他看西裝，所以他穿給她看。
白色的緞帶，白色的絨花，統一的黑色服飾，一切都是死氣沉沉。
覃聿挺直了脊梁，像是要迎娶新娘的新郎，在眾人的怒視中一步一步朝著墓碑走去。
眾人麵麵相覷，陵園寂靜無聲。
“你滾出去，你不配來！”池母第一個出聲打破了這片寂靜。
這些天，她早已精疲力盡，可是為了女兒，她是心甘情願，可是她不允許這個人渣出現在女兒的墓前。
小染生前他害了小染一輩子，死後他還要來打攪她！
“你給我滾！”
池母推搡著他，虛弱的覃聿身體不穩，一下子跪倒在地上。
可是他並沒有起來，他跪在石階上，一點一點地往前挪。
雨水霧蒙蒙地打在他臉上，瘦削的臉龐似乎更顯單薄，幾個人合上雨傘當武器，用力地抽到他背上。
“滾！”
“小染人都被你害死了，你還來做什麼！”
“混蛋！”
“畜生！”
……
接踵而來的咒罵充斥在覃聿耳邊，不斷有唾沫吐到他身上，他的背被人打彎，就爬在地上，繼續往前走。
“你這個畜生，你有什麼資格來吊唁小染，你害她死前那麼痛苦，滾——”
池母被氣急了，一邊嘶吼著，一邊撿起地上的石頭砸到他身上，臉上。
臉上原本沒有愈合的傷痕，又添了新傷。
覃聿卻不閃不躲，繼續往前爬。
三步，
兩步，
一步，
……
他終於爬到墓碑前，看到了她的樣子。
他伸出手，一點一點地用拇指摩挲著墓碑上的黑白照片。
大大小小的石頭繼續砸著他的臉，他的手，他一動不動，任憑別人把他打的頭破血流，隻是靜靜地跪在女主的墓碑前，眼眶紅紅的，把頭貼到了墓碑上。
怎麼以前他就從來沒有摸過池映染的臉頰呢？
如今想摸，卻再也摸不到了！
近在咫尺的照片不會說話，還在對他明媚的笑，從來她都對他這樣笑，可他從來沒認真看過。
如今什麼都來不及了！
終於池父池母失聲痛哭，周圍的人也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人已經死了。
他們是恨，但是那又怎麼樣呢，他們四十得女，隻有這麼一個孩子，他們千珍萬寶的女兒被人害死了，哪怕是捅死了覃聿，他們的女兒也再回不來了。
跟著覃聿一起來的瞿若白在邊上看著，沒有阻攔。
時間過了很久，覃聿轉過身默默給池映染爸媽磕了幾個頭。
“爸媽，我會給你們一個答複的。”
池母靠在池父懷裏，頭扭向一邊，她不是聖母，也不願意當聖母，覃聿的道歉，她不接受。
池父同樣冷著臉，冷漠地回答道：“我們不是你爸媽，你這樣的女婿，我們高攀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