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默默點了點頭,雖然耶龍誠忽然出現,令她心緒複雜,但她還是習慣順從於他。
耶龍誠便嗯了一聲,躺好,閉上眼睛,不再理溫言。
溫言抱著被子坐著,有些無所適從,過了會兒,也便小心翼翼地在耶龍誠身邊躺好,連呼吸都不敢大聲。
而後,溫言想起王後夏至傾對她說的話,要交心,不要把自己看做是耶龍誠的奴婢,有話便要問出口,莫要悶在心裏。
於是,溫言終於怯生生地問了句,“王爺,你會娶我嗎?”
“會。”耶龍誠語氣懶懶地答道。
溫言聽了,心中瞬時湧起了喜悅,卻也是暗自笑了,再未言語。
耶龍誠等了半天沒有動靜,便將溫言板過身子,“我說我會娶你,你便無話要說麼?”
溫言臉色一紅,“謝王爺。”
耶龍誠微微“哼”了一聲,“我娶你,你為何道謝?難不成我也要對你道謝,謝你答應嫁給我?”
溫言便窘了,不知該如何作答,目光閃向一邊,不敢與耶龍誠對視。
耶龍誠卻將溫言的臉擺正,“看著我。”
溫言便看著耶龍誠,起初還強裝鎮靜,卻越來越慌亂,一張小臉熱得火燒起來一般,最後隻好用自己的手捂住了臉。
“你為何怕我?”耶龍誠百思不得其解,便又問了這個問題。
“溫言不是怕王爺,隻是怕未來不可預知的命運而已。”溫言終於鼓起了勇氣,說道。
“我會對你好,一直對你好的,所以,你什麼都不用怕。”耶龍誠麵無表情地說道。
耶龍誠的話,令溫言的心倍感踏實,這段日子的相處,她仔細回想了下,的確,耶龍誠除了臉色陰沉之外,對自己倒也不壞,如今又親而聽得他如此承諾,便也不再如從前那般惶惶不安。
見溫言的麵色柔和了許多,耶龍誠心裏也升騰起溫柔的情感,饒是如此,麵色卻依舊是波瀾不驚的樣子,他實在是麵無表情的習慣了,不管柔情還是愛慕,都擠不出深情的表情。
而後,耶龍誠便將溫言摟在懷裏,夜已經深了,他騎了一天半夜的馬,也有些疲累了,此時聞著溫言身上令人沉迷的香氣,也便安心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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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當夏至傾得知耶龍誠竟連夜趕了回來,忍不住噗呲一笑,自言自語道:“看來他是真的很喜歡溫言了。”
因著耶龍億正在朝中議事,此次送行的便隻有夏至傾了。
再度道別,溫言便不似前一日那般充滿了離愁別緒,又因了耶龍誠昨夜的話語給她吃了一顆定心丸,故而,此番跟著耶龍誠離去,溫言安心了許多。
臨行前,夏至傾又拉著溫言耳語了一陣,她告訴溫言,往後有心事便要對耶龍誠訴說,她可以跟耶龍誠撒嬌,也可以任性,男女之間,若隻有恭敬,便缺乏情趣,女人家,恭順雖是美德,卻到底失了個性。
沒有個性的女子,再美,也無靈動之氣,叫人乏味。
溫言聽了,頻頻點頭,而後,再三謝過,才跟著耶龍誠一路漸行漸遠了。
夏至傾在春寒料峭的宮門外,站了許久,麵前這蒼茫如天涯的景象,忽而令她的心中充滿了離愁別緒,直教冷風把一張小臉都吹得涼透了。
古敏在一旁看著,輕聲道:“王後,該回了,外麵風大,莫要受了風寒。”
夏至傾這才回過了神,淡淡一笑道:“此情此景令本宮想起當日送別至善的情形,想起在鄭國的家人,真是想念的緊。”
“過了這個夏天,大王不是便會陪著王後回鄭國省親嗎?到時便可以見到您的家人了。”古敏慢安慰道。
夏至傾聽了,笑著點點頭,而後用手撫摸著自己的腹部,“是啊,眼下,平安誕下澤兒才是最緊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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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龍億是從夏至傾的口中才得知耶龍誠半夜回了宮,一大早便帶著溫言離開的消息,不由得朗聲一笑,“耶龍誠竟如此愛那佳人,不惜如此奔波,傾兒,這下你大可放心了罷。”
傾兒也是一笑,“左右兩個人相處還得靠他們自己,往後是好是壞,都不關我的事了,我隻好好養著澤兒便好。”
“傾兒說的是。”耶龍億附和了一句,便伸出大手摸了摸傾兒的腹部,“待桃花開時,澤兒也便差不多該出世了罷。”
“桃花開時,”傾兒重複了這四個字,雙目透出光彩,“不如釀一壇桃花酒,待澤兒滿月時,我們共飲如何?”
耶龍億的雙目也隨即亮了起來,“此念甚好,傾兒,我竟不知你還會釀桃花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