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刺目的紅看得沈墨塵心裏一抽。
沈墨塵挪開眼,心想一定是因為那紅色太刺眼了。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蘇溪,冷聲道:
“采衣對本王和妍兒出言不遜,本王判她三十大板將她扔進柴房!妍兒心善,想著采衣自小與你們一同長大,怕采衣傷得太重了你會傷心。妍兒去柴房好心好意地給采衣送藥送飯,采衣居然不知好歹,趁著機會摔碎了飯碗,拿著碎片差點將妍兒殺了!
如果不是本王及時趕到,後果不堪設想。如果沒有你授意,采衣不過是一個婢女,她怎會有這麼大的膽子!?”
蘇溪捏拳,猛然推開沈墨塵,鞋都未穿就朝著柴房跑去。
“你站住!”
“蘇溪!你眼裏還有沒有本王?”他真後悔之前對這個女人心軟。
蘇溪充耳不聞。
她跌跌撞撞地跑到柴房,見到陌生的婢女從柴房中走出。
她抓著那婢女的手,那雙含淚的眸子一下就盛滿了希冀,她問:“采衣沒事對不對?
婢女吸了吸鼻子,搖頭道:“王妃,奴婢來晚了,采衣已經氣絕了!真是可憐啊,她渾身上下都沒有一處好地方了。我來的時候她身旁還有一群老鼠正在蠶食她的屍身呢…還請王妃娘娘節哀,采衣的死也不能怪王爺,王爺是太在乎側妃了才會為了救側妃拔劍刺了采衣……”
蘇溪渾身血液凝滯,一把推開了春桃,拔腿衝進柴房。
“采衣!”
柴房中爆發出淒厲的尖叫。
蘇溪抱起采衣,淚已落了滿臉。
她走出柴房,沈墨塵攔在她麵前,一字一句咬牙道:“你若再動妍兒一根手指頭,本王饒不了你!”
蘇溪一頭墨發迎風飛舞,她淚濕的雙眸在黑夜裏顯得格外閃亮。
她掀目,眼神是沈墨塵從未見過的冷漠。
這冷漠忽地激發出了他心底一些未名的情緒。
沈墨塵還沒弄清楚這情緒是源於何就聽到蘇溪開口道:“沈墨塵,你以為你能攔得住我?”
女人瞬間就繳了離得最近的一位府兵的劍,她一手執劍,一手抱起采衣,吼道:“全都給我滾!”
她眼眶就像染了血一般紅,此刻氣場全開,雖單薄地像是一陣風都能吹跑了,卻竟無一人敢反駁。
畢竟,在場的都是王府親兵,他們都知道蘇溪自小跟隨父兄南征北戰,實力不容小覷。
他們家王爺之所以能受到聖上重用,之所以能被封淩王,除卻王爺自身政績,還和王爺短短幾年之內立下的赫赫戰功有關。而每次征戰,王妃都會和王爺一同出戰。
若沒有王妃一次次不顧性命地以王爺的名義替他布局、替他打仗,怎麼會有如此多的軍功?
旁人都當王爺是戰神,其實眼前這位才是真正的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