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斯明給宗念打了十幾個電話,毫無例外的都被按掉了。
他不惱也不慌,想了想,用微信發過去一段話:“白天走神想的是你,夜裏做夢想的是你,我還在等你消氣,殊不知你已經決定放棄,最初就約定過,即使分手也要好聚好散,小念,我等你,等你給個痛快。”
他發了定位,是醫院附近的一間咖啡廳。
兩小時後,宗念現身。
從氣定神閑切換到落寞疲憊,也就花了一眼的時間。此時徐斯明所呈現的,就是個在愛情裏掙紮浮沉的男人,發型沒打理,眼下有青影,眼白處盡是血絲。
宗念坐在他對麵看著,有那麼一瞬間,習慣性的心疼。
“幾天而已,已經找不到話題應付我了?”他笑,透著苦澀。
宗念抿唇,“不是。”
相顧無言,他凝望她許久。
“小念啊——”他把手機轉向,推到她麵前。
“這是你的新男朋友?還是說,我從頭到尾就隻是個備胎?”他溫聲問,字裏行間苦苦壓抑著蒼涼。
宗念看到手機裏東西,皺眉。她在金城沒什麼熟人,一舉一動也沒有昭告天下的習慣,做這事兒的人也許是臨時起意,但可以確定的是,這人肯定同時認識她和徐斯明……
然而還不等她問清楚,對麵的徐斯明忽然抬起雙手遮住臉。
想問的話被堵回肚子裏,宗念一時間沒有‘存貨’可說。
良久,徐斯明緩緩拿下手掌,臉上有淚。
都說女人梨花帶雨惹人疼,那是沒見到長得好看的男人,分分鍾激發女人潛藏的母性光輝。
他,哭了?
似乎有什麼晶瑩的東西正在他下頜彙聚,然後滴落。
宗念恍惚,那滴淚像濃酸,一滴,足以溶穿她心髒。
……
徐斯明眼裏,宗念就是他瞄準鏡裏的兔子,再蹦躂,也逃不過被他收入囊中的宿命。
醫院樓下,徐斯明立在大門邊等宗念,因為她剛剛說,“去探望你媽媽不適合空手,我去對麵的母嬰店買點兒些奶粉和嬰兒用品。”
等待的空檔,他從兜裏掏出手機,放大,縮小,來回翻看白子衿發來的十幾張照片。
照片上的男人他恰好知道:林沅,巨商,財富榜沒排在第一,但很多人在猜他是隱藏了資產。曾經在一個很大的政商答謝宴上見過一次,那時候,林沅遠遠坐在主桌,而他隻能跟著一票引進人才混跡在特別靠後的邊緣位置。
林沅,和宗念?
嘴角噙著戲謔的笑,徐斯明收起手機。
男人最懂男人,混到了林沅那個層級,宗念斷入不了林沅的眼。
而白子衿——他真搞不懂她在急什麼。
急著轉正,跟他修成正果?
唇畔的嘲諷弧度瞬間轉變成清朗淡笑,隻因宗念大包小裹的出現在視野。
“怎麼買了這麼多?”徐斯明上前接過。
“店員推薦的,說這些東西對嬰兒好,沒多少錢,就都拿著了。”
他一路牽著她的手,直到病房前,他鬆開她的手,輕推著她後背,“進去吧。”
宗念垂眸點了點頭,“嗯。”
她腳剛踩進病房,哐一聲脆響,就這麼炸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