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念送催奶師回家。
車停在小區門口,宗念淡淡問道:“董姨,您也按了幾次了,似乎沒什麼進展。”
催奶師想了想,慎重開口:“宗小姐,有些情況我必須實話實說——50歲年紀真的太大了,幾天了還是癟癟的一點豐奶的跡象都沒有。”
她瞄著宗念臉色,“我肯定要給盡心盡力的按摩刺激穴位。但說實話,我也怕力道太大,再給人按出毛病。”
宗念不表態,催奶師不敢催。
“董姐,”宗念從包裏抽出一遝錢,催奶師掃一眼,撓人心尖兒的厚度。
“還要勞煩您多上心。”
催奶師猶豫,宗念直接把錢塞進她衣兜裏,“拜托您了。”
……
自打入伏起,金城白天氣溫就沒低於過32度。
特護病房兩台空調,客廳的開著,大夥兒都窩在一起納涼,裏間的兒童空調成了擺設,因為徐宏誌說:“小孩兒和產婦不能見一點風絲兒。”
屋裏熱的像蒸籠,不止大人受罪,小孩兒也熱的直哭。可徐宏誌執拗,即使是徐斯明去勸也是無功而返。
兩三天功夫,宗念發現小孩兒屁/股縫起了尿布疹,脖子、腋下起了濕疹,脖子底下和後背也是連片的痱子。
宗念提議雇一個月嫂,話頭剛起,大姑二姑你一言我一語的念叨起新聞裏月嫂和保姆虐待孩子的新聞。
“哎喲宗念你有心了,不過我和你二姑、你婆婆,都是生養過孩子的人,難道還照顧不明白一個月科大的孩子嗎?都放心吧,斯明是我親外甥,那小的也不是後的呀,我們還能看著孩子遭罪不成?”
二姑說:“大城市月嫂是真貴,我昨個兒還跟保潔打聽過,說金城最貴最頂尖兒的那幾個金牌月嫂,每月光工資就得10萬不說,東家還必須供食宿,好吃好喝伺候著,水果也不能斷,都得是那種成盒進口的。”
徐宏誌上心多打聽了幾句,二姑說:“你問的都多餘,我說那打孩子的月嫂肯定是沒證沒素質的,你笨理兒琢磨,且不說10萬的,就說尋常金牌月嫂,一個月也要四五萬,人家有本事拿著大公司高管的收入,養得能不好嗎?
二姑說著忽然有感而發,“早知道這行這麼好賺,我年輕那時候就應該去考個證兒,現在沒準兒都住上大別墅了。”
大姑笑,“就你?你家小慧都是咱媽拉扯大的,你有那個耐性伺候孩子?何況是伺候別人家小崽子。”
大姑主張別找月嫂,什麼依據?肯定是老三家數額龐大的貸款。
貸款掛嘴邊,說是為他們考慮其實就是變相的揶揄人,盧廣珍不愛聽,徐宏誌光聽數字就是慣性發愁。
“這時候別考慮錢,對孩子好最重要。”
久未言語的宗念忽然發聲,“明天我去中介看看。”
宗念不顧自己滿腦門兒的汗,正拿扇子給小孩兒扇風,盧廣珍滿意於宗念的主動,也有些欣慰於她的少說多做。
不得不承認,這些天相處下來,她看宗念已經不似以往那麼不順眼。
第二天月嫂到位,進門第一件事就是把空調打開,徐宏誌阻止,月嫂不卑不亢,細數老觀念害處,傳授前沿育兒理念。不為別的,看在那些生僻名詞的份上,徐宏誌打從心底覺得這月嫂請的好,專業。
大姑二姑跟前跟後觀察了一整天,愣是沒挑出毛病。晚上徐斯明送宗念取車,告別時摸了摸宗念的頭。
“還是你想得周到,全家都說這月嫂蠻好,聯係方式待會兒傳給我,我也存一份兒,等將來我們倆生了兒子女兒,還請她來照顧。”
……
一轉眼,孩子該上戶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