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念自問胸懷坦蕩，也不想林沅以為她是在暗示或者邀請。她一絲不苟的解釋起為何有此一問，“我沒別的意思，就是不想待會兒林總誤會我對這次合作不重視。”
那頭遲遲不出聲，隔著電話又看不見他表情……也不對，林沅這人心思深，不想讓人看出情緒的時候他完全可以化銅牆鐵壁，滴水不漏。
她話是怕他多想，特意明哲保身的補了一句，“你知道的，我對你真沒有非分之想。”
他頓了很久，就在宗念懊惱又把天聊死了之際，久未發聲的林沅終於開口：“十分鍾之後下來接我。”
宗念鬆一口氣的同時也在納悶兒，接他幹嘛？他是不認識門兒還是怕黑？
她嘴上不表隻在心底生疑，可林沅卻像是會隔空讀心。
“這個點兒了你公司不鎖門？你打算讓我順外牆玻璃爬幾十層？還是帶著工具溜門盜鎖？”
他聲音壓得很沉，融合了斥責和恐嚇。
麵對突如其來的低氣壓，宗念忍不住低聲道：“……生什麼氣嘛，我一時沒想到。”
她是一半抱怨一半疑問，她真挺納悶兒，像他們這種毒舌的人快感到底是什麼？明明一句‘你下來幫我開門’就能解決的事兒，他非得變著法兒的擠兌人。
關鍵擠兌人的是他，生氣的也是他，圖什麼？
……
宗念打電話到保安組叫人開門，來人卻是熟麵孔，之前被示威員工圍毆致脾髒破裂摘除的年輕保安。
“是你？我記得已經把你調去開車了？”
那人看了宗念一眼，臉色爆紅，“晚上銷售總監用了一趟車，我看時間也不早了，把車開回公司之後公交地鐵也都停了，就沒打車回家，在保安室湊合一宿算了，你叫人來開門，我可能條件反射，直接就過來了。”
他說的巨細靡遺，臉色也有越來越紅的架勢，可能是怕宗念找保安組的麻煩，緊著補了句，“大家夥都沒睡覺，可精神了，倒是我睡的迷迷糊糊，還以為自己在值夜班就來了。”
宗念輕點了下頭，有些情況還是不要追究得那麼明白，不耽誤正事兒的前提下可以睜一眼閉一眼。
唯一好奇的是，“你晚上用完車都是送回公司才走？為什麼不直接開回家，第二天一早再過來？”
當司機的便利不就在此？
他卻一本正經的反問：“公司的車我開回家，那不就是公車私用了？公司員工手冊裏有這一條，禁止所有形式的公車私用。”
“……你說得對。”宗念始終抱著雙臂，空曠的大廳夜裏涼，再一個，穿家居服跟員工聊天，也是尷尬。
宗念常被人評價‘實誠’，但麵對眼前的年輕男人，宗念也是自愧弗如，他開了門之後讓宗念等等，然後就小跑離開，兩分鍾後又小跑著折返回來，並帶回了一個塑料袋，他當著她的麵撕開，“保安組之前發給我的冬裝我還沒穿過，退回來也沒人動過，總監你披上點兒，夜裏風硬，女孩兒受風不好。”
他把藏藍色的毛領棉衣抖了抖就要給宗念披上，她往後撤了一步，本能抗拒異性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