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宗念,一顆心早就被林沅紮成了漏勺,以為承受能力隨著糟心程度早已水漲船高,殊不知,她那好不容易用膠水糊上的麵子,就這麼在他一個擺明瞧不起她智商的眼神之下分崩離析。
愉快的玩耍是不可能了,宗念再開口,已經瀕臨起義邊緣:“那是你問得不明白。”
這一句乍聽之下還是冷冷淡淡的,但林沅是什麼人,她一嘎巴嘴兒他就聽出來,她那是屠刀在手,麵上、眼底全是‘你再橫一句試試,看我紮不紮你就完了’的赴死決心。
林沅破天荒的沒有尥蹶子走人,麵對宗念瘋狂試探,他耐著性子道:“行,我問你晚上是不是讓人欺負了,對方什麼人,具體怎麼回事兒,碰沒碰你,碰你哪兒了,哪個手指頭碰的?這回問明白沒有?”
她臉噌的就紅了,被他氣得,知道他大概率是好意,也知道定會有很多人覺得這種鋼鐵直男式的關心實在是Man爆了,但就算她不知好歹了吧,她真接受不了這種。
“我自己能解決。”
林沅聞言,起初臉上沒有明顯喜怒,“你解決問題的方式是倒頭就睡,靠做夢懲惡揚善,是覺這一覺醒來所有難題迎刃而解,水到渠成?”
‘睡’這個字眼兒要擱在20小時之前說,宗念一點兒都不會多琢磨,然而現在情況不一樣了,都說人活著不要在意別人的眼光,但如果每個人都能完全脫離世俗而活,那也不會有那麼多解不開的心結,更不會有那些半途隕落的生命。
她就是個俗人,佯裝的平靜是一種自我療愈,但她不是萬用靈藥,她勸解自己不要管那些不明真相的群眾瞎叭叭,但有些人就是吃了那些假瓜才明目張膽的折回來摸摸藤。
剛才自述傳聞,她也是替換了所有難聽字眼兒後才講給林沅聽,她真做不到一比一還原,因為原版本虎狼之詞遍布,而其中詞頻最高的就是‘睡’這個字。
睡出來的人脈,睡出來的單子,人家是提筆平天下,到她這兒就是床上定乾坤,伺候人的時候捎帶手的賺上千八百萬,多少明星大腕兒都沒有這麼高的‘出場費’……
“就算真解決不了,我睡一覺自己忘了不也挺好?林總問那麼細幹什麼?瓜還沒吃夠?”
她語帶譏誚,明目張膽,林沅聞言,目光陡然一沉。
這情形要是擱在以往,宗念不說心生忐忑也定是要立即反思自己是否言行失當,但就算他倒黴吧,她苦苦壓製的憤怒和委屈集中爆發,反噬了她,撕毀了她努力維持的平靜和從容。
她麵色很淡,眼底鋒芒盡顯。
林沅納悶兒自己為什麼沒有甩臉子走人,也許,是她陡然如紙的臉色,也許是她眼裏驟起的一片薄霧。
“我就不該管你。”
“我求著你管我了?”宗念不管他那套,兀自嘟嘟噥噥的反抗,縱使知道他所謂的管,九成九是指代要幫她出氣,縱使她也聽得出他這句‘不該管你’是無奈與恫嚇參半。
他堅持不懈的用眼神兒嚇唬人,宗念一扭頭,擺明了‘眼不見為淨’以及‘愛咋咋地’。
“……”林沅不曾低聲下氣哄過誰,他煩女孩兒哭,煩女孩兒不講理耍小脾氣,麵對宗念,他仍沒有妥協的意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