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沅認真問她意見,宗念沒逞能,雖然臉還在持續發燙,口吻已恢複如常。
“城哥晚上回來就查了以往訂單,那老流氓以前確實跟杉北有過不少的業務往來,但是近一年就沒有了。我晚上透過中間人給他老婆說了這事兒,人家壓根兒不信,還問是不是有人設套兒給她老公鑽。兩條路都行不通,所以我一時也沒轍了。”
“至於那個聯合會,我打算天亮了去跟相關部門舉報,那地方說好聽了是提供有償中介服務,說不好聽的就是非法斂財,還專門坑小公司小團體的會費和活動費,那地方取締了也好。”
宗念以為林沅聽完了無非兩個結果:一,僅批判,二,先批判後指正。
誰知他撿走偏鋒,她說的不少,他卻挑了個最不重要的點縱向延伸,“魚找魚蝦找蝦,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老家夥既然敢在眾目睽睽之下明目張膽,首先他一定是慣犯,背後也一定有另一半的縱容。而且那種人本身就是尊嚴和人格缺失,你從輿論上著手,即使起作用,對他來說也是不痛不癢小打小鬧。”
在宗念恍然的目光中,林沅主動引導:“我問你,一個六十歲其貌不揚的老頭子還賊心不死拈花惹草,他根本的依仗和底氣在哪兒?”
宗念思考兩秒,而後美眸一瞠,“事業有成。”
林沅淡淡道:“我沒聽過這個趙總,所以他跟‘事業有成’不沾邊。”
宗念一噎,想想也對,又道:“因為手段高明?”
林沅不鹹不淡的飄過去一眼——真行,她跟他說話動不動就指桑罵槐出言不遜,到一老流氓那兒她反倒全是正麵詞彙。
宗念作思考狀,還要再努努力,林沅見狀趕緊打斷,“因為他比普通老頭兒有錢。”
宗念聞言,不至於豁然開朗,她說的也是這個意思。好在她位置擺的正,態度良好的承認:“你說的對。”
林沅:“……所以我給你個建議,與其隔靴搔癢,不如釜底抽薪。”
宗念抿嘴,飛速思考這兩個詞分別應該映照現實中哪種思路。
林沅可不敢再讓她頭腦風暴了,省得一老流氓生生被她塑造成成功人士典範。這事兒說來諷刺,原先他最為詬病的就是她腦子太單純,幹什麼都是直線思維。可此刻她一臉凝重,林沅心底跟著直突突。
“你快別想了,我給你指條明路。”
乖寶寶宗念充分表現出願聞其詳甚至洗耳恭聽,林沅也不是非看她不高興才滿意,所以他痛快支招兒:
“鋁材在國內競爭者不少,金城本地就有一個,規模照比那老流氓的隻大不小,但你不用擔心對方不屑於對付這種級別很低的對手,市場就這麼大,沒人會樂見別人過來分杯羹。”
宗念認同這一點,“城哥也是這個意思,但對方憑什麼幫我?彼此原本沒交情,現認識會不會太功利了?何況這嚴格來說還算我個人的私事。”
她是慣性思維,反問的同時也本能從現有的人脈庫中搜尋可能從中牽線的人選。
林沅心累。
“那聯合會那邊呢,你知道取締一個民間協會應該求助哪個部門?一套流程下來要走多久?還有,你真認為單純取締一個組織有用?你信不信那都是治標不治本,他們前腳被封停,後腳就敢換個名頭重起爐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