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顧雲依的心理素質並不算差,此時的她在看到這段表演時,內心也幾乎是崩潰的。
這不可能!
實在是太過巧合了。顧雲依聽著現在這名選手表演的台詞,隻覺得手腳冰涼,心裏突突地一陣陣發虛。
實在太不應該了。如果不是確認了顧雲曦已經當場死亡,顧雲依絕對會以為是顧雲曦將當初的對話透露給了眼前的參賽選手,被她改編出來直接當素材使用。不然該如何解釋如此之高的雷同度?
什麼人生如戲,什麼生活就像段子總有相似,這些說法顧雲依統統嗤之以鼻。她微微低下頭,盤算著是不是事情敗露了,她這是用這件事情來威脅自己。幾個斬草除根的計劃,已經在顧雲依腦子裏醞釀起來。
舞台上,雲曦的表演還在繼續。她後退幾步,“側倚在牆上”,漫不經心地補充道:“對了,忘了告訴你,之前供你衣食無憂的來自你母親的遺產,還是我們的功勞呢。隻有她的私人醫生每天添一點點東西,”雲曦用拇指和食指比劃出一個小小的距離,“積累起來,花了整整五年才為你換來一個繼承遺產的機會呢。等你們到下麵團聚了,再來感謝我吧。”
雲曦突然側頭,像是聽到了什麼聲音,繼而點頭應和一聲,轉身向後走了幾步,倏而停住腳步,伸出胳膊像是在勾著什麼人的肩膀。她回過頭道:“不陌生吧?這是你的前未婚夫,不過以後,不,從以前開始就是,他就是我的男朋友了。”
雲曦踮腳向“被她勾著肩膀的男朋友”送了個香吻,胳膊放下來“挽著對方的手臂”,款步走去。
走了大約七八步,雲曦頭也沒回地拍拍“身邊的男朋友的胳膊”,對他說道:“好了,親愛的,送她上路吧。”
最後雲曦回頭勾唇一笑,十足的得意,十足的嘲諷。
“下輩子見咯!”雲曦揮揮手,發出猙獰的笑聲。
顧雲依沒忍住拍了一下桌子。若說這其中沒有貓膩,她是絕對不相信的。她死死瞪著雲曦,目光若是能噴火,早就將眼中的人燒成了一團灰燼。
旁邊的蔣建斌被顧雲依拍桌子的聲音驚了一下,十分理解地拍了拍顧雲依的肩膀:“這個選手的表演很逼真,對吧?老實說,我也被她的演技震住了,沒想到看著這麼幹巴瘦弱的人,演起壞人來還真是挺招人恨的。”
蔣建斌勸解之餘,抽空又看了眼顧雲依,見她依舊一副恨不得活剝了對方的皮將其抽筋拔骨的模樣,對雲曦不禁愈發惜才起來。
“真是個好苗子啊。”蔣建斌感慨道。隨即他又看了看顧雲依,歎道:“這也是個入戲了的人。”
在這幾句話的時間裏,雲曦一個巧妙的轉場,將自己身份轉換到剛剛與她所扮演的那個角色演對手戲的另一方身上來。她先是一副受了重大打擊的樣子,繼而活靈活現地展現出了什麼叫做“哀莫大於心死:,最終,定格在了複仇的堅毅上。
顧雲依已經沒有心情去看雲曦的表演了。她的心裏現在充斥著揮之不去的煩躁感,如坐針氈,隻想快點搞清楚這個人這一係列的表演是否與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有關。
“……我回來了。我會將被謀害親人的痛,被侵吞財產的苦,被烈火焚身的傷,一並還給你們的!”雲曦用這一句話結束了所有的表演。最後一個動作時,她撩起劉海,整張臉完完整整清清楚楚地暴露在所有人麵前。全場爆發出熱烈的掌聲,但掌聲雖然熱烈,依舊阻擋不住顧雲依被話筒加持過了的驚叫聲——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