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把她趕出去了,你之前不是還……”為了那個丫頭,還跟她這個媽鬧不愉快,甚至還要脫離陸氏呢。
唐瑜心十分驚訝,老夫人也覺得不可思議。
不過――
“走了就走了,反正也不是親生的,這種沒血緣關係的,都養不親的,白眼狼……”
“媽,奶奶,你們別這麼說歡歡,她還小,總是會做錯一些事,還不懂事……”
夏天適當性地為時歡說了兩句話,結果可想而知,老夫人和唐瑜心聽她這麼一說,對她更是喜愛至極。
“簫簫啊,你不知道那丫頭留在我們陸家有多麻煩,就別幫她說話了,她可像不了你,什麼都優秀……”
“算了,不說她了,說了真晦氣,我們快回家去吧,簫簫啊,回去以後,讓你伯母好好給你燉好吃的,看你這瘦的……”
夏天被唐瑜心牽著手走在前麵,老夫人則被保姆隨時推著輪椅。
陸靳北走在最後,聽著母親和老夫人那歡喜得不得了的言語,不自禁想到那個向他下跪磕頭謝恩的少女,劍眉蹙著,眸光淩厲。
……
時歡走的時候,是在黃昏五六點。
她沒有別的地方去,隻能回到以前住的公寓。
這公寓是霍蘭醫院霍之南安排的,但她已經離開了霍蘭醫院,也不知道還能在這裏住多久。
她從冰箱裏隨便拿出凍了很久的一把菜出來。
很冰很冰,就像今天陸叔看她的眼神,就像那一巴掌打在她臉上。
那是陸叔第一次打她,長這麼大以來,陸叔,第一次打她,還是在臉上。
不過,已經沒關係了,她對他磕了頭,他就不再是她的陸叔了。
從今往後,陸靳北隻是寒城的神話,是眾所周知的陸三爺,卻不再是她的陸叔。
但,事實上,不論如何,都改變不掉他在她心中的位置。
她今天說的話有多狠,有多決絕,她的心,就有多愛陸叔。
隻是,她再也沒有機會愛他了,他馬上,就要和那個假冒夏簫簫的惡毒女人在一起了。
甘心嗎?
不,她不甘心。
可是,不甘心又能怎麼樣,那個連蹙眉都無比好看的男人,現在已經完全不信任她了。
時歡端坐在梳妝台前,一手拿著冷凍的菜敷在挨打的那臉頰上,一邊看著鏡子裏淚流不止的自己,狠狠地吸了吸鼻子。
怎麼回事啊,哎,她明明已經拚了命在忍著,可是眼淚還是那麼不聽話地跑出來。
時歡,不要哭了,有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挨打了嗎?
二十歲了才挨他第一次打,想想其他孩子,很可能三天兩頭就挨父母打的,有什麼委屈的?
嗯,不哭,她是時歡,養她十五年的那個男人是那麼的優秀,她要是哭了,那這些年受到的高等教育,就白費了。
不知道在梳妝台前坐了多久。
時歡已經哭得沒有力氣了,靠在妝台上又閉上了眼。
好累好累。
在走出山莊大門的時候,她累的就快要倒下了。
尤其,他根本就沒有再追出來,那些下人啊,女傭們啊,因為有先前他的放話,都不敢上前勸她。
她的心,都死了。
這間公寓,怕是快不能住了吧。
霍蘭醫院會收回去的,對了,馬上就要開學了,寒城本地戶口的學生不能住校,她得想個辦法找關係幫忙辦理住校手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