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以後，秦淮也是呼出一口氣，像是把所有憋在心裏的事情一下子都吐了出來一樣。
她並沒有去看唐言墨的表情，隻是把頭靠在一旁陸淩灝的肩膀上，似乎是在緩和自己的情緒。
陸淩灝也沒有看唐言墨，隻是低頭在秦淮的耳朵邊跟她說了些什麼，然後伸手拍了拍她的背。
秦淮點了點頭，良久之後從陸淩灝的肩膀上抬起頭來，臉上的情緒好了很多，在看向唐言墨的時候，眼神又變冷了。
她並沒有哭，在這個時候，她已經不會哭了，也沒有必要哭，她隻是因為又重新說了一遍秦舒怡的故事覺得自己太可惜了，沒有辦法見到自己親生母親一麵，同樣的，她也為此而愧對唐言玉，讓她這麼多年來為了自己寧願孤獨。
而這些全都是拜麵前這個男人所賜，所以她才會想要做這些，所以她才會想要把這些完完全全的告訴麵前的這個人，告訴他，他當初究竟做了什麼，他當初到底害了多少人。
她不指望他這樣的人會愧疚，但是她也要讓這個人，在今後的歲月裏想起這麼一件事，會覺得內心不安。
“你，你真的是，是她的女兒？”唐言墨看著麵前的秦淮，嘴唇似乎在顫抖，說出來的話也是斷斷續續的，像是已經不會說話了一樣。
秦淮冷冷看著他，也不回他的話，就這麼冷冷看著他，想要看看他接下來還能說出什麼話來。
隻見唐言墨緩緩的從椅子上站起了身，他真的是很緩慢，秦淮和陸淩灝都可以看到他的手似乎在顫抖。
還以為唐言墨是打算走上前來的，陸淩灝還特意護住了秦淮，一雙眼睛裏帶著警告的意味看著唐言墨。
隻不過唐言墨隻是站起來了，卻並沒有別的動作，他的眼睛一直盯著秦淮，似乎是想要把她整個人都看透一般。
“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他的口中喃喃自語，說了好幾句怪不得，然後又像是一下子失去了力氣一樣，癱軟著坐回了位置上。
怪不得，他有時候見到秦淮，總會覺得有一種熟悉感，但他從來都沒有在乎過這個感覺，因為心裏一直想著這是唐言玉的女兒，跟她也算是有血緣關係，所以熟悉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
而且秦淮的確是有點像他的，但是侄女像就一直以來都是人們常說的，所以他就更加不會覺得奇怪了。
而正是被他經常忽略的這兩點，如今卻告訴他，他的直覺是對的，他要是早點相信自己的直覺，早點去查，即便唐言玉有心隱瞞，他也有辦法查出點蛛絲馬跡的。
以至於他也不會弄到今天這樣的地步。
他明白了，秦淮這是在報複他，用最光明正大的方式報複他，讓他逃也逃不掉。
過了良久，唐言墨像是終於接受了事實一般，臉上的情緒逐漸恢複了平常，他似乎在思考自己接下來該說什麼，大概是想了很久，他這才緩緩的開口問道，“她，她現在在哪裏？”
“在哪裏？”秦淮似乎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樣，她知道唐言墨問的是秦舒怡葬在哪裏，但是她還是覺得唐言墨問出這樣的話來很好笑。
“這麼多年來你都沒有關心過，現在來問，是不是有點晚了？”
唐言墨的手明顯的一縮，他低下頭，不知道在看哪裏，反正他現在已經有些不太敢看秦淮了，不僅是因為他已經得知了秦淮的身世，更是因為他知道了秦淮的身世後，再看到她的那張臉，就覺得她越來越像記憶中的那張臉了，所以他才不敢看。
秦淮沒有在意他是什麼動作，又補充了一句道，“就算你知道了又怎麼樣，你覺得你還要機會出去看麼？”
這一句無疑是在嘲諷唐言墨，同樣的也在提醒他，他現在可沒有當初那麼自由了，他現在可是在監獄裏，在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
“小淮，對不起。”唐言墨搖了搖頭，聲音有些輕，不過足夠秦淮聽清楚了。